殷夜回神，望着他小手捂着腹，而方才小公主说的疼，是上针孔。他们自生，便隔三差五被施针。尤其是从十个月以后，每四五日便会被针灸。

再不走，路途上便要挨冻了。

谢清平并不在意她说什么，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，熬了整整五年。

她曾和佘霜壬说，但凡他活着，他一定不会不回来的。

三四年里，从手足到腹背，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。有些针灸手法刁钻，又有后遗症，譬如，晚晚便常日小酸胀，朗儿则时不时腹寒，但为了让他们活命她只能咬牙让他们受着。

她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了，连笑都是温柔平和的，没有了半骄傲与意气。

如此十余日过去，吃到甜，两孩便实在忍不住，拉着殷夜想要多住两日。

“我也不是特意要你难过。但是，不说我自己就堵的难受。”

她甚至用的比谢清平料想的多，除了心还留了一，其他都用完了。

毕竟是在那里有的他们，他们亦在那生。

殷夜望着她的小短，又回首外已是秋的天气，理他们是该走了。这一路回郢都，带着他们两个，车不能疾奔，得需一个月的时间。

自西海地界,因为人烟稀少，殷夜带着两个孩多是借宿或者就寝于车驾。本是游山玩，倒也不觉什么。

可是偏偏，她半哭闹都没有。也不抗拒他，也未不理他。

，英国公府，甚至坞郡祖宅，她外伏无数暗，就是为得他一讯息，却本没有。

多可笑！

片刻，她叹了气，“说这些，没什么意思。你……活着，活着总是最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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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他手里接过勺，开始用膳。

再过一月便冬了。

这日午后,两个孩正在阁泡药浴,一人一个浴桶,殷夜在一旁给他们。

“阿娘，就等晚晚小也不疼了,我们就走。这样晚晚可以自己走，不要阿娘抱。”小公主游到母亲边,抓过她的手，仰着眨着汪汪的大睛,见殷夜半晌不回应,只得默默松开手，低不敢再说话。

他们还不曾享过不疼的滋味。

上千个日夜来，他们也习惯了缠的病痛，和细碎的磋磨。除了用药和施针时，会有些恐惧和挣扎，素日极少言及不适。如今得了这方外清修者的药膳，轻松许多，自然留恋。

只是孩到底小,这厢走了二十多日，如今榻在青邙山修场，又遇屋塌,茅舍外有池塘游鱼，屋后有群山瀑布，最主要的是两位姑姑给他们得药膳，又甜又糯,用后原本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都不怎么疼了。

虽说，她带孩们来看天地四海，但终究免不了俗。最后的时光，她还是想带他们回去九重阙。

“阿娘！”另一个浴桶里的小男孩亦带着期待的吻唤了她一声。

郢都皇城，是他们的家。

相比胞妹，他极少撒，五岁的孩懂事的如同十五的少年。这般开，是实在不想走。

所以这些年，她便一直以为他死了。

第48章 【048】一声“谢大人”，他应了。……

“我不想太难受，不噎。你知，我有胃疾。”殷夜望了榻上的孩，“我还要照顾他们，不想自己有恙。”

她说，“谢谢你。”礼貌而客气。

谢清平也没起，就这样坐了良久，只定定望着坐在塌边轻拍孩的人。

如今说什么，什么，都没有过分的。

净手漱后，她冲谢清平笑了笑，比划了三个字。然后回床榻畔，守着两个孩。

又一会，嗫嚅，“那就走吧,其实……晚晚的小现在也不疼。”说着还不忘将小伸面晃了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