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，您撑着气！”

“陛，您再使些力气……”

“孩已经冒了……”

“陛，他在等你！”

殷夜努力分辨着每一个声音。

“他在等你”，终究她只听清了这一个声音，她的泪簌簌从两颊落，伸手去抓面前的那袭青衣衫。

袖角手的一刻，她的意识与剥离开去，满目满脸都是混着泪的笑意。

她终于看见了前世，属于他的一生，属于她的他之一生。

她看见罢黜他的第二年，随他尸一同送京畿的那块青玉上正反两面的字，是他给孩娶的名字。

坞郡祖宅一场大火，原是他自己放的。

他隐姓埋名，哑声割面，去北戎给她寻治病的良药。

十年后，他平了北戎蛮夷，得了药，却死在归途。

他生命的最后十年，再未见过她。但他活着的每一刻，都是为了她。

还有更多，在他死后，她自己的人生……

她在那个漫天飘雪的冬日里，见到他尸的那一刻，便已经原谅了他。

而在自己生命消亡的那一刻，她甚至求了来生。

今生，是前世的来生。

不该是这样的。

“舅父——”殷夜发不声音，唯有数次张合，唤着同一个称呼。

“别丢我！”良久，她发白的艰难地蠕动，又形成一句话。

只是也没有人看懂。

周遭的人只见她逐渐灰白的面，失神的双目，嘴角带着笑，角却还在泪。

诸人皆唤她，稳婆掐着人中，太医将针从指尖扎。

良久，她浑一颤，缓缓睁开了双目。竟是比众人意料的要快许多，中甚至聚起求生的神采。

“帮……我……”她攥着不曾松开过得青袖角。

许是之前她神识错，认错了人。但她此刻是清醒的，面前人不是他，却是护她守她值得她信任的人。

“帮、帮我……”她的目光移到尚且隆起的胎腹上。

上辈，他们误会横生，死生陌路。终其一生，皆无伴无。

这辈……

殷夜起，听着话把力气送去，她看着稳婆将孩接。

她想，这辈，我养着他们。

你还活着，便早些回来。

你若走了，黄泉路上等等我。

百年后我来寻你，给你讲，他们的模样；给你讲，我养他们的模样。

景熙十二年，十一月十五，女帝诞双生，乃一对兄妹，龙凤呈祥。

孩弱，养了两月，方舒展了眉，两颊鼓，现些红来。而殷夜伤了元气，即便了双月，也不来榻。

直到转年过了早，冰雪消，三月里的时候，她才将将能坐起，抱一抱孩。

只是她的神要比佘霜壬预料的好些，睛也有些许光亮，唯一遗憾的是，自生产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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