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……您去求一求陛，让三郎、让三郎去求一求，我就斐儿一个亲人，他都死了，还要被赐剥萱草，死后难安啊。”

将将被押送来的茂陵公主慕容珳素衣披发，拆坏皆散，奔至慕容斓榻前，抓着她的手涕泪四，靖王慕容斐是她胞弟，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死后还要被剥、游街。

“睿成王妃，王妃……”见慕容斓不应声，慕容珳转膝行至一侧的谢清宁面前，不惜以抢地，“阿宁，小时候姨母还抱过你的，你去与陛说说，杀人不过地。她如今不是好好的吗，让他给你舅父留全尸，行吗？”

“姨母、这是朝政、你知我从来说不上话的！”谢清宁垂着，余光落在慕容斓上，有些畏惧地往后退了退，只俯掺起慕容珳，“您快起来吧。”

“阿娘，姨婆母说得有几分理。”殷宸扯着谢清宁袖，“我在书上见过剥萱草，可怖至极。您不常说要为大宁祈福，为阿积德吗？不若我们回去求阿收回成命，让她改……”

谢清宁本就是宁可难为自己也从不拒人的绵格，但又隐约觉得不好足政务，此刻殷宸这般言语倒过来，她只得暗暗拉过衣袖，以目示意他别再多言。

“诏书盖印传与万民，岂能朝令夕改！”谢清平踏屋来。

他已从沈林中知晓了全，此刻正听到殷宸这般稚单纯无脑的话，遂接过，扶着慕容珳坐，倒了盏茶与她，“姨母应换个角度想，逆臣慕容斐可是比另外两个还在刑大牢中的人幸运多了。”

“至少，他不必活着被剥、。”

“姨母再想，陛可是已经仁至义尽！”谢清平返至慕容斓床榻边，翻卷其衣袖，边观其伤边，“如此滔天大罪，莫说九族，陛连三族都未动足，不过妻、母二族。姨母想想，如何没有父族？”

谢清平眸光有一瞬扫过殷宸，最后落在慕容珳上。

“是为了给你我活路。”

这最后一句落，一贯温和谦逊的谢丞相，声里已经带了冻人的冰霜。

涕泪连连的茂陵公主猛地一颤，咬止住了哭泣。谢清平以目示意，谢清宁了，上去安了一番，遂将人扶屋外。

“阿娘，这索是伤，如今冬日，不易发炎。”谢清平放慕容斓袖，“您且医官的嘱咐，定时换药用药，月余便也好了。这初时几日会难熬些，三郎留此伴着您！”

“阿娘！”谢清平见慕容斓未应声，复又唤了遍。

“无妨的，这边医官侍者都有，你也在呢。”慕容斓回神，慈和，“年关将近，又了这等事，是我慕容氏有负皇恩，你且回去多帮衬着些。”

谢清平了，又，“久久的弓齐都是儿教的，向来益，若非十足的把握，她不会手的。”

“阿娘懂理的。”慕容斓望了伤，拍着谢清平的手，“便是她骑不佳，当是境，她不动手，也会动。”

顿了顿，又，“只是阿娘想问问你，三郎，若当时你在场，可会拦她？”

“会的。”谢清平回。

他垂眸片刻，方抬起，“阿娘，我会自己动手。我的准当比她一。”

“自古忠孝两难，阿娘不该这么问。”慕容斓抚过他鬓角，“你周岁那年，被惠悟法师拨，说与佛有缘，又说你劫缘相伴。若要避劫，需先斩缘，如此随他去了西海青芒山，二十二岁前不得山。然家国之需，母亲私心传你回来，至今却仍心有余悸。母亲不求你得良缘，但求你此生没有劫难。”

“佛法之言，虚实各半。阿娘无需多虑。”

谢清平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，他十四岁奉母命回京，十六岁便遇见了他的缘，二十二岁遇大劫，然有憾而无悔。

因为，分明是他之幸。

——今生，还能重遇她。

“久久，很有一个帝王的样。”短暂的沉默后，慕容斓莫名将话又落在殷夜上，“十五岁，竟已了十年开国的女帝。”

“你，择人的光真好。”

“她会是一个英明的君主，会椒千颂，福祚绵。”谢清平的中有欣和骄傲的光，只抬眸望向自己的母亲，“阿娘，姨母、四妹她们都在这里，等过了这段风，我便求陛让她们凌云台与你作伴。她既将她们囚在此，便是这个理，你安心便是。”

“有你在，阿娘安心的。”慕容斓再度抚过儿面庞。

其实，他们的母分并不算厚。他十四岁之前未过青邙山，她便也不曾照顾过他。十四岁回京后，便一直在隆北和京畿两奔波，亦是聚少离多。待大宁开国，他官拜丞相位，可以常居皇城时，她却因前朝公主的缘故，为护手足，又迁了郢都城中，来此清修。

这对母间，除了一血缘，分稀薄的可怜。

慕容斓叹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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