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，又浅

然面有涟漪，碧空有雁影，也够了。

苏合香霸而持久，压过时断时续的龙涎香，像毒药般丝丝缕缕缭绕在他周际，勾他的羡、他的妒、他的怒、勾他作为男人全的绪。

然而，看着近在咫尺的沉静睡颜，他伸手抚摸那朵朵金梅，终究还是咬牙认了。

只合衣陪在床榻，至天明。

第17章 【017】那一年。

晨曦微光里，红，虫声新透绿窗纱。

鲁国公府后一件僻静的院，裴七姑娘从兄手中拿回信条，喂给烛火。

“七妹，陛虽然权，但平心论，对世家并不薄。”裴庄英眺望远去的白鸽，在晨光中划一雪影。

窗外，黄鹂翠柳，虫蚁新生，一片盎然。

“兄如此说，是不为之了。”裴七姑娘松开最后一信纸，挑亮灯芯，让火势更大些。

“如今四大世家唯我裴氏没有放权，难我会有回路？”

“兄若此刻效仿慕容封，也是来得及的。”裴庄若摊手接住从烛火上跌落的灰烬，随手扬在一侧铜盆中，遂净手开了箱柜，亲挑一件银细雪留仙裙搁在榻上。

“该是我们的机会，若非陛大开后，那棋哪能送到关键。”裴庄若瞥过地上残灰，“若是我们一直用心安排，比如昨夜，她孤丞相府，这一路都够她死上十回的了。”

若不是今日收到这封信，她大概至死都想不通，那人退婚的缘由。十数年了，她当真以为他只是醉心国事，又私以为是外界传闻般，他有顽疾，退婚是为了不拖累她。

原来本不是这么回事，是被人绊住了而已。

“那局我看了，是釜底薪之计，乃绝妙之策。”裴庄英，“但是局中关键一……”

青年司空脑海中浮现那个青衣丞相，不由摇叹，“关键是他，此局便是废局。兵行险招，不是这样用的。”

“贵主这局设了多年，知是这个理，便一直不曾启用。然，如今不一样了。”裴庄若在妆台前坐，梳理一如瀑的发。

“是不同了。”裴庄英颔首，“他竟然会送心给你，还能喜你的茶，太不可思议了。”

持着玉梳的裴七姑娘顿手来，想起去岁六月丞相府中的光景，姣好的面上陡然浮起一些笑意，然一想那日府中少女，手便握得更些。

联想今日信上所言，不由前后贯通起来。

原来不是他无心，是为人厮缠。如今女帝大婚，他便算得了解脱，方才回首思故人。他原是不曾辜负自己，都是女帝一人之错罢了。

累她十余年韶华耗尽。

“小七，他真若有心，我们无需依附谁，如今的鲁国公司空府同丞相府，本就是门当对。”

“兄，裴谢已是姻亲，再亲上加亲，你说女帝可会忌惮？”裴七姑娘回想贵主的话，待事成由谢清平摄政，她便是摄政王妃。

然，她自是想得更多，一步之遥，何不择皇后坐之。也好一洗这多年来，为门贵女私间那一声声“老女待嫁”的嘲讽。

“你有几成把握，确定谢清平与陛生嫌隙，且裂不可弥补？”裴庄英又问。

“兄事想来心细。”裴庄若放梳，执笔描眉，“那二位便已经生嫌隙，女帝独佘御侯，后之中仿若无有谢世此人，这已是朝野皆知的事！你说谢清平能忍几分？世母族荀氏又能忍几分！”

“且不论丞相府。谢世是无，但荀氏所得恩惠并不少。”裴庄英若有所思，“二月二龙抬那日，受晋封的低位郎君不少皆是荀氏的，明摆着是女帝的安抚。”

裴庄若闻言，顿了顿笑，“兄若还是犹豫，稍后小七前往相府时，再一次甄别，如何？”

“愿你心想事成！”

“多谢兄！”裴七姑娘抚着那张依旧婉约明艳的面庞，如杏眸中笑意和恼意一同燃起，“今岁她二十又五，等的实在太久了。”

*

这日，丞相府没有值的官员，谢清平早早便命少史发放通知，各司休沐一日。原因无他，殷夜在府中，需着人将她接回去。

前堂□□，碰到总是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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