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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被那双无形的手拉扯着，不断坠的过程中，耳朵突然被刺痛。

有人大喊声：“爷爷！你怎么了！”

“爷爷！”年轻男人的嗓音盖过车厢里所有人，让其他人不自觉安静来，“你没事吧？你哪里不舒服？”

“他好像心脏疼……”

“天呐，该不会是心脏病吧？”

“这……这可别死在这儿啊。”

“呜呜呜妈妈，我害怕……”

男女老少的声音杂在一起，让人疼裂。

温令瑶试图拨开那片黑暗，奋力挣扎着，想在暗无天日的虚空里抓住什么，却发现是徒劳。

“你们都别喊了！”和病人一起的年轻男人嗓音里带了哭腔，绝望地咆哮起来，“车里有医生吗？有没有医生？”

“爷爷，爷爷你持一，我们很快有车来接的！你持一啊，一会儿就带你去医院。”

“有医生吗？有吗！”年轻男人嚎啕大哭起来，“救命啊！求求你们……救救我爷爷……”

温令瑶觉到空前的无力。就像当年睁睁看着病床上的爸爸，失去最后一丝生命力，从她的世界里彻底离开。看着来势汹汹的病毒在顷刻间夺去那么多无辜的生命，那些脆弱的人们在呼救，可他们能够给予的，只是尽力而为。

然而每当她看着那些人，心里都会想，如果她能救活就好了。

生命只有一次，或生或死，一线之隔就是天壤之别。

但凡有一丝希望，就不能轻易放弃。

如果她能救活就好了。

她忍不住绝望地想哭。为什么在有人痛苦挣扎的时候，她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
整个人被黑暗吞噬着，她想要战胜生理的恐惧，手指甲地嵌掌心，迫自己清醒过来。

等到终于拨云见日的那刻。

车厢里的喧闹，哭泣，哀嚎，尖叫，被一虚弱柔，却又定沉稳的声音打断——

“我是医生。”

车厢里黑暗依旧，却似乎没那么可怕了。

那些人希冀的神，就像照亮整个空间的光。

温令瑶定了定神，从座位上起走过去。

“麻烦用手机照一。”她淡定地对年轻男人说。

“哦，好。”年轻男人赶照。

老爷爷在座位上，面痛苦发白，满脸是汗。手虚虚地搭在左，随着急促的呼而起伏。

手边没有任何检查工，她只能靠经验判断。

“有心梗病史吗？”

“我不知啊，我爸妈没跟我说，但是爷爷一直还好，没听说有什么病。”

“最近都和你在一起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最近几天有没有现心力衰竭，呼困难，咳嗽不安，不能平卧等症状？”

“好像有心脏不舒服，偶尔呼也会吃力……但是我问他他说没事，说人老了都这样，咳嗽是经常咳嗽的，我以为是冒，爷爷睡觉一直都是侧卧。”

“应该是急心梗。”温令瑶把老人的侧过去歪向一边，用挡着，然后问年轻男人，“他有随带药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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