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里一片寂静，只有上行时轻微的机噪音，温令瑶靠着墙舒了气，说：“如果是大血，我们就好心理准备吧。”

“我不希望这个死亡人数加一，是从咱们科传去的。”秦宇摇了摇，拍她肩膀，“加油。”

“你就别盲目乐观了。”温令瑶烦躁地拽开他手，一都没被安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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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幸的是手术室还空一间，他们准备得差不多时也接到影像科电话，的确是腹腔血，并且血量已经很大。

“尽力吧秦医生。”温令瑶站在手术床旁边闭了闭，“我也不希望再有死亡人数加一。”

况比他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，即便温令瑶早有心理准备，开腹时洪般涌来的血还是让她心猛一揪起来。

“不行，我什么都看不清，本找不到血。”秦宇明显有急了。

被血染透的纱布一块又一块地被扔来，患者腹腔依旧血如注，秦宇拧的眉心一秒都没有舒开过，护士不停地给他汗。

“秦医生，别慌。”温令瑶嗓音淡淡地安抚他，“我压迫腹主动脉，你继续探查。”

“好。”

比起能看见的伤，这无形中在人爆发的血死亡率，死亡速度也更快，常常令人措手不及。

这况每年都会死很多人，发现得早还有希望，救不救得活看造化，也有人还没等上手术台，就已经死了。

这名男士还算是幸运。

在秦宇和温令瑶的不懈努力，惊险地捡回一条命，暂时留在ICU观察。

外面天已经亮了，接近七，有同事在准备查房。

经历了一整夜的抢救和手术，元气大伤的温令瑶躺在值班室的单人床上，脑里晃来晃去的，全都是那些血淋淋的人类脏，手指几乎没有了觉。

虽然幸运存活的居多，但那几名抢救无效的伤者还是让人心沉重。

她不知是不是所有的医生都这样，本以为早就看惯了生死，也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，但当真正无法救活一个人的时候，还是会挫败和悲伤。

当绷了一整夜的弹簧终于松懈，这悲伤就如般侵袭大脑，超可以承受的极限，仿佛要从眶里涌来。

温令瑶闭上，试图放空大脑，没多久便有了困意。直到模糊中听见手机铃响。

她连看都没看，凭觉接听，开了免提放在旁边。

空气里传来一磁沉悦耳的男声：“还好吗？”

“嗯。”她把手机又拿过来，放在，继续闭躺着。

沈司衡静默两秒：“我听说——”

“目前死亡人数六，比昨晚多三个。”温令瑶淡淡地打断他，“希望不要再有了。”

“你别太难过。”男人语气低沉柔和，手机在她发颤。

温令瑶受着颤动的频率，像有一双温的手，在她安抚地轻拍，心奇迹般轻松了一些：“嗯。”

但还是有不开心。

沈司衡也觉到她不开心，沉默片刻，才说：“我给你讲个笑话吧。”

温令瑶惊诧地睁开：“你还会讲笑话？”

“讲得不好。”沈司衡淡淡，“你不想听也可以不听。”

当然要听。

温令瑶翻了个，关掉免提，把手机枕到耳朵面：“你讲吧。”

这样他的声音便离她更近，也没有一丝地钻她耳：“跟我一起隔离的英国留学生，其实本来有六个人一起，回来就只剩了四个。”

温令瑶及时反馈发问：“为什么呀？”

“因为他们在芬兰转机的时候，发现有两个学生发时的酸检测结果填错了，选的是。”男人依旧是那副低沉严肃的嗓音，“所以被连夜遣送回英国。”

温令瑶“噗嗤”了一声：“沈教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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