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允教授对两边都行了一次谈话，告知双方应该怎么，需要在哪一天什么，等等。

双胞胎哥哥那里还好，要代的早前就代完毕了，现在只是重述一遍，重还是明舒这儿，太多工作需要了。

程医生也来看看明舒，鼓励她，安打气。

江绪妻妻二人远隔重洋打来电话，她们会在骨髓移植手术期间回国，江医生会到三院探望明舒。

明舒与她们视频了半个小时，随意聊聊。

真正手术前的日都还算放松，压力不大，除了吃药比较苦，其余的都勉勉。

明舒能忍受上的疼痛，可以压住药带来的副作用，她是血科住院病人里从来不喊不闹的那个，即使是这关了也依然风轻云淡地面对。

温允教授说：“你这心态够稳的，比我们这些医生的还平静。”

明舒回：“本来就没什么。”

温允教授认同这个看法，接：“是，治病本就没什么，你们就应该把它当小事看待。”

明舒说：“总归不过两结果，真要是没办法了，也改变不了现实。”

温允教授笑：“那可不一定，我们医生的职责就是改变现实，每一天都在这个。”

明舒嘴角勾起，眉微弯。

要手术了，发得剪掉。

小护士转话，告知最好剃个光，省得之后掉发难清理，不然剃不净会掉得满枕满床都是短茬。

宁知想为明舒剃，可犹豫过后还是请明义如这个。

明义如舍不心，动手前轻轻摸了几明舒的发，轻声说：“你生起发就多，生来的时候就一乌黑。”

明舒站直了不动，反问：“小孩儿刚生来不是没有发吗？”

“不是，分人会有。”明义如说，“接生的护士当时就抱给我看了，我原本也以为没有。”

明舒笑了，“我打小就不一般。”

明义如说：“那可不，你那时不仅发多，还足足有七斤多，整个产科就数你最大。”

“这么重？”

“啊，后来你姥爷还骂我了。”

明舒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明义如回：“他说婴儿太重了也不行，是我怀时补太过了才会导致你那么重，胖了不健康，容易生病。”

“可是我从小就好好的，也没怎么样。”明舒说，“好像不咋生病。”

明义如：“所以是你姥爷觉得嘛，他总是大惊小怪的。”

明舒：“嗯。”

“后来还有一次挨骂，”明义如又说，“大概是你满月了，我们这儿的旧俗是满月要剪发，寓意斩断前尘迎接新生，你姥爷就非让我给你剪，我就剪了，结果被骂惨了。”

明舒好奇扭，“没对吗？”

“嗯，没对。”明义如说，讲着讲着睛又红了，还停顿了一才开，“你姥爷也没讲清楚要剪多少，我不了解，觉得麻烦就给你全剃了，可把你姥爷气得……本来是有个仪式的，只样剪一缕就行了，全剃了不行，那样对你不好。”

往事怪有趣的，明舒觉乐，“没事，你也是第一次当妈，没经验很正常。”

明义如说：“再后面就是你姥爷照顾你了，他嫌弃我，也心疼我累，夜里起来喂也是他在。”

姥姥去世得早，明家最上就这么一个姥爷在，老儿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大，再后来又拉扯外孙女，一辈没咋享过清福。

姥爷在明舒两岁多时就离开了，明舒对他没印象，在家里看照片才知晓他是谁。

这些过往明义如都没讲过，全藏心底里了，现在才稍稍提一提。

明舒拉拉明女士的手，安地拍她一。

明义如缓了缓，一会儿才敛起所有绪，先从明舒分一缕发丝，郑重其事地将其剪断，和蔼地念当初姥爷教过的，却没能说过的那句地方俗语：“满月了，发理一理，一辈安康顺利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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