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宿忍耐地闭了闭睛, 撑着五脏六腑的剧痛站起。

“我最后说一次，”他冷冷, “让开。”

见张穹一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 林宿也沉了眸，他面无表地伸手，周骤然升腾起的沉重威压让远的大妖们都不禁神一凛, 瞬间集往后退了十几米。

“我听说他已经快死了，”一个大妖望着这犹如毁天灭地的一幕，忍不住吐槽，“这特么像是快死的人吗！？”

“所以他的本到底是什么，有人知吗？”

大妖们面面相觑，但只有直面林宿的张穹一能察觉到，男人原本沉漆黑的双眸已经在澎湃的妖力释放隐隐现了变形。瞳变浅，瞳孔放大，那模样，简直像极了潜伏在雪地中盯着猎咽、时刻准备一击毙命的苍狼。

倏尔，一阵战栗爬上了张穹一的脊。

在千钧一发之际，他凭借着超人的算力预先闪一步，化解了林宿的攻击。

那风刃几乎是着他的脸颊一闪而过，半空中，青年的一缕发被拦腰截断，一丝鲜红顺着他脸颊上的伤缓缓淌而。

观战的大妖看得都心惊胆战：就刚才这一，要不是张穹一反应及时，他的气估计都会被林宿直接切开。

这个男人是真的了狠手。

一击不成，林宿的脸更加沉郁，望着天空中如海浪般不断翻腾的红云，他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。一缕缕黑烟裹挟着狂风呼啸而过，张穹一立刻打起了十二分戒备，他知男人这次的攻击估计要比上次更加来势汹汹。

但就在这时，一声轻微的闷哼从他后传来。

天地间的狂风瞬间止息，林宿和张穹一几乎同时转望向祭坛的方向，那里现在已经被一团红光笼罩了，本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可刚才的声音不是错觉。

两人都清楚地听见了，那是小狐狸的声音。

“苏黎！”林宿声音，他猛地攥拳，声线因为焦急和担忧不自禁地带上了一丝颤意，“够了，快停！”

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
似是觉到了什么，张穹一握着浮尘的手慢慢垂了。

他不再拦着对方，只是地凝望着祭坛的方向，刚才还无比刺目的红光此时却开始渐渐消散，众人的红云也逐渐散开。

很快，一阵清风来，拨云见日，温的光重新照耀在了大地上。

但祭坛中央，原本跪坐在那里的少年却不见了踪影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只浑是血、模样凄惨的小狐狸。

它蜷缩在那盏心灯的旁边，火红的全被鲜血浸了，虽然半阖着的样和平时快睡着的样很像，但从小狐狸涣散的神和逐渐微弱的呼声中也能看，它已经持不了多久了。

林宿怔怔地看着小狐狸奄奄一息的样，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楚，像是有一只手一一攥了他的心脏。男人原本在狂风中都稳如泰山的躯微微摇晃了一，但他还是一气，迫自己镇定来。

看到熟悉的影一步一步走上台阶，苏黎撑着抬了一，轻轻“叽”地叫唤了一声。

他已经没有力气说一句完整的话了。

林宿的动着，他半跪在遍鳞伤的小狐狸旁，几乎不敢用手去碰对方。

“张穹一，”他猛地抬起，眶通红，声音嘶哑，“算我求你了，救救他……”

但面对男人绝望的乞求，张穹一只是看着他，沉默地摇了摇。

林宿中最后一亮光消失了。

苏黎凭借最后一清醒的意识，往他的手里吐了一颗血红的妖丹，然后小狐狸低，伸，轻轻了他的掌心。

“别伤心啦，”他想对林宿说，“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。”

虽然连小狐狸自己也不确定这个“很快”究竟是什么时候。

或许这一别就是永恒。

所以，他只是微弱地“叽”了一声，便缓缓闭上了双。

林宿低垂着，神空地望着自己手中的妖丹，里面蕴藏的庞大妖力足以活死人、白骨，甚至让在场的任意一位大妖原地飞升。

而且，因为献祭者在其中注了自己毫无保留的真挚，它不会对服用者的造成任何的负担，是真真正正的绝世灵药。

“就是因为这东西……”林宿猛地攥了拳，妖丹在重力挤压之逐渐现了裂纹，但望着无声无息躺在地上的小狐狸，他闭上双，最终，还是仰将它吞了去。

如果这是苏黎的愿望的话，那他会好好活去。

哪怕要忍受百年孤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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