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召南艰难地开：“怎么提前过来了？”

从他记事起就渴望的家只维持了一年，母亲走的时候也搬了两个很大的箱放在玄关。

之后他看见了他的母亲和父亲，两个人不亲密地坐在一个房里，因为分开多年而不像夫妻。

游景拉过陈召南的手，手有些冰，陈召南的手被游景放了睡袍的袋里，游景盖住陈召南的手背，不打算松开。

只有游景在他边，对陈召南说他们是你的，不用伤心，也不要有责怪。

客厅的灯是最暗的一档，陈召南却从未觉得他的家这么明亮过，像每个隙都藏着灯泡，把所有东西的廓都照得很清晰。

父母接连再婚，陈召南没告诉过任何人，那些日他睡不着觉。毕竟他已经成年了，不是父母还是朋友都觉得他不会有绪。

游景拖着箱他的世界，到现在也没有去。

“我什么都没准备好。”

陈召南的世界不停地有箱来，又去，好像他是一家快捷酒店，每个人都在他这里住上一段时间，有几个月的，也有几年的，但都不会住一辈，终究要拖着两个行李箱离开。

他厌烦了这送别。

刚才游景快要睡了，听见客厅传来门解锁的声音，于是起走到客厅，果然看见陈召南回到家，只是看起来有些颓丧的模样，并不开心。

新的生活用品。

陈召南的鼻很酸，本来有许多话想说，现在又不想说话了。

“想提前搬来收拾。”

游景的心用力往沉，朝陈召南靠近，陈召南始终没抬，像在躲着游景的神。

他已经竭力克制绪，尾音依旧发颤，客厅太安静了，没有其他声音，游景听来了陈召南绪不对。

“嘀” 一声后门开了，陈召南在玄关看见了两个大的黑行李箱，他愣了几秒，后知后觉地发现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。

游景从卧室走来，看见陈召南在玄关，低看两个行李箱，看得很认真，有傻。

那时候陈召南认为他有了完整的家，即便父母之间的沉默越来越频繁，他也执拗地持这个完整的家不会破碎，可惜他什么都改变不了。

“回来了？” 游景说，“我想你今晚可能会回来，所以留了灯。”

两个黑的行李箱上什么都没贴，让陈召南想到了升初一那年他回到家，也在玄关看到了两个黑的大行李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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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达伤心是小孩幼稚的行为，没人想安一个伤心的成年人。

等陈召南的手没那么冰了，游景问：“我提前过来，你不开心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