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里无云，光无遮无掩地洒在白莽莽的大地上，广袤辽阔的雪地仿佛跃着金影，与草原蜿蜒的河遥相呼应，连成一片耀目的佳境，就连人呵的白气都共同带了层朦胧的金辉。

蒙獗族人大多还未过够节日，仍沉浸在酒和羊羔的味中，只有二三孩童贪慕这难得的晴时，跑着跃着，在雪地上留一串串纷杂的脚印。今日果真如他所言，是个朗的晴天。

想起那位嫌他胖的小殿，男人边微微扬弧度，回途的步加快了些。

喻稚青当初别别扭扭的一番话着实令商猗有些吃惊，至今仍觉得可可笑，他是一遭知晓喻稚青中的自己是什么模样，虽然自己到底如何还有待商榷，但他容易知足，小殿如今中的他不再是单薄的“仇人”二字，这样就已经很好了。

商猗今日也着了蒙獗服饰，难得的是一绣了云纹的白，大概是阿达贴，见商猗总是一黑衣，刻意命人为他裁了些浅料。他本就是松柏般的个儿，在素来大的蒙獗族中也不落风，这银白的衣衫将他称得威严中透着些儒将风范，剑眉星目，像武庙里奉着的俊雕像。

他其实穿惯了衣裳，不像喻稚青，自小被太傅教君的风雅，除却太的朝服，平日总穿些浅衣衫，商猗在冷时穿得都是他母亲向太监们求来的衣，那些阉人穿旧的穿破的，母亲改小些便能穿。

后来了，那些质百般刁难，一黑衣不仅是习惯，更像是保护，足够卑微，不去与旁人争辉，久而久之，也就总是如此了。

可今日却是例外，他前些日外布防时见到蒙獗族人成婚，才知晓他们这里的喜服不如中原一般讲究红男绿女，成婚时以新郎白衣新娘红裳为吉，他今日替喻稚青穿那件暗红袍时忽然想起这茬，有意无意地从衣箱中取了这件白的换上，横竖他的小殿不懂这些，光明正大地要与心上人假扮夫妻。

他自问不是个促狭的人，可对于这与喻稚青相关的“小便宜”，他总是甘之如饴，受用非常。

雪也因今日的好晴消许多，恰是过男人靴尖的度，并不难行，如今已能遥遥看见他与喻稚青居住的小帐了，想起他们旧时落外，自己也常为了几钱银同山匪厮杀至夤夜，又要逃避着朝廷的线，那时不可谓不艰辛，无非全靠想着家中还有他在等候才咬牙挨过，心中百集，只脚步越迈越急，尽知晓喻稚青或许要因他刻意留吻痕而发作，可就是想见一见他，仿佛那位是什么灵丹妙药，只要能多看他几，　便什么山贼什么苦楚都能继续克服。

就在此时，忽而听见几声鹰声啸，商猗看着盘旋的雄鹰，眉心微皱，却是将手探，由那快有半边大的鹰稳稳落在自己小臂，取黄褐利爪上悬的信件。

信上字数寥寥，是娟秀的蝇小楷。

商猗匆匆看完，面上神莫辨，只是利落地将那方小小的信纸藏前暗袋，放飞了那只雄鹰。

“在原以为饲养鹰隼是咱们蒙獗人才有的好，看来阁也喜这等生灵。”后响起温文尔雅的声音，那声音太过温和，倒像是八月酷暑的温茶，徒叫人腻味。

商猗回望向喻崖，不知对方将先前举动看去多少，虽然言行仍是漠然，拱了拱手充作行礼：“附庸风雅，乡随俗。”

喻崖也知男人这惜字如金的病，想起今日所见，面上却是笑意更甚：“阁这衣衫倒是......”

话未说完，几个推着雪球的孩童匆匆跑过，喻崖浅笑着摇了摇首，神几分意，然却重起话题，捡了最寻常的寒暄几句便背着药箱离开，仿佛的确未曾窥去什么。

那几个孩还在不远玩耍，商猗材英伟，孩们只当他是同族的汉，一心想着玩乐，未曾留心他的不同，也未曾注意他们的存在保了一人的命，只是见着那穿白袍的俊朗男动了一动，不知对方是在将已鞘的匕首再度藏回袖中剑鞘。

牵扯太多，到底还是杀不得。

男人垂着眸，任帘掩去眸中快要溢的杀意，又恢复到往日的冷峻继续赶路。

他掀帘帐篷时没瞧见别的，一便瞧见小殿那遮住全脖颈的绒领，狐制的，托着雪团一样的清俊面庞，商猗见他如此严严实实，又见他面前小几上摆着的一面铜镜，什么都明白过来，晓得东窗事发。

果然，他的小殿见了他，冷了眉目，登时问起罪来：“混账，你故意的是不是？！”

商猗自然是故意的，好让有心人看见，否则今早怎么会如此大方地放喻崖去，此人虽无大的过错，可对于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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