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锐刺横生生卡在那，无法除，无法咽，于是只得反复受那抹痛意。

比起患得患失，亲手打破梦对商猗来说或许是更好的选择，幸而最后一瞬他克制住心底的暗想法。外起了微风，男人转将窗合上。

商猗不再理会，转回了房间，原想趁着喻稚青沉睡时将药好，哪知推门才发现喻稚青不知何时已然苏醒，半倚床，垂着眸，仿佛若有所思。

这是又换了个地方卖？恩客是谁，给的银有我给的多，足够你养那只要死不活的兔么？”

两人沉默着度过了接来的时光，商猗将行背在后，抱着喻稚青了楼，抛了几两银钱到柜上。

“你这家伙......”

喻稚青侧首看着那一场浩秋雨，不置可否。

商猗正伺候他穿衣，却见到对方往里避了避，这次不必等喻稚青再说“脏”的字，商猗明白，他已知晓方才杨明晏之事。

他嘴上说着商猗又来卖，但看到兔铃剑穗的那一刹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喻稚青的模样，想起上一次商猗对他剑相向，亦是为了护住椅上的青年。他大概能猜房门后到底藏着谁人，杨明晏起初的确没有为难一个残废的兴趣，可商猗素来为人冷淡，却对那只兔百般呵护，倒像是找着了男人唯一的弱。

不知换了第几趟，喻稚青耐不过喜洁的，总算磨磨蹭蹭地转过脸来开始洗漱，面貌依旧看不清晰。也许是这样的朦胧给了商猗一勇气，或称之为冲动，他突然想要解释——可却连如何开都不知晓，他们之间有太多需要解释的地方，比如他是为了给喻稚青买药才和杨明晏有了牵扯，比如他对歧国侵略的计划当真一无所知，再比如他自十岁那年就开始对喻稚青心动。

商猗只得到车厢避雨，哑声说与前几日相同的话语：“雨势小些便发。”

既找着了死，总该有叫他后悔的法。杨明晏如此想着，慢慢退回人群之中，自有忠仆挡在前保护，死盯着商猗的眸中藏了几分毒。

他沉默着，如往常一样准备供喻稚青洗漱，喻稚青一开始不愿理会，他便一直端着站在旁边，凉后又换上新的，升腾的白烟模糊了彼此的容颜，好似雾里看。

“最后一次。”

他光天化日当着许多人的面提起这事，打定主意想让商猗难堪，但男人上楼的步伐却未因此停止，杨明晏总算想起他每次折辱商猗都换不来什么大反应，恼羞成怒地追上去，却在即将推开商猗房门的前一刹被商猗用剑抵住了咙。

其实不过是回到原而已，喻稚青过去便是如此待他，本就跌到谷底，不存在又一次摔伤。可商猗却还是到了一丝痛意，与上诸多伤的痛意全然不同，当真只是轻微的一丝，却是如鲠在。

可很奇妙的，他现在最想对喻稚青说的却是你幼年养的莺哥没有飞走，其实是被我杀了。商猗甚至想难得多话的对喻稚青详细描述他是怎样杀了一只小鸟。

杨明晏已无了踪影，应当是去了别的客栈留宿，那店小二今日是全程在场的，从那场闹剧中听不少秘辛，万没想到商猗这样伟岸男竟会勾当，虽不敢明面招惹，但中却藏了许多轻蔑。商猗从不在乎旁人目光，抱着喻稚青上了车，继续北上赶路，可惜驶没多久，傍晚时分逢了场暴雨，伴随阵阵惊雷，骇得匹踟蹰，僵持在林间不肯前行。

这两日尚算洽的氛围骤然化为一场泡影，喻稚青亦变回最初那副模样，不愿多看对方，不愿与之谈，即使已离开那所小院，但他又用沉默筑新的“虫茧”来保护自己。

已在尘埃之间，便没什么可失去的。如此看来，他倒比得僧更无无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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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来也是，这客栈隔音不好，定是楼的那场闹剧将他惊醒。

杨明晏咬牙切齿往后退了几步，他平日嚣张跋扈，实则最为惜命，虽对商猗颇兴趣，但无非将其当作可有可无的乐，在当铺外看他材不差，有意诱上床玩乐，而对方的亦着实令他满意，仅此而已罢了。商贾于买卖，很显然，若因一个卖的男搭上自己的宝贵命，属实是笔不太值当的易。

粝冰凉的剑鞘抵在，这是商猗第二次用剑抵上他脖颈，无无尾的一句话，杨明晏却从中听警告意味，杨明晏如何羞辱自己都无所谓，但若胆敢招惹房中之人，那么这把剑就将刺穿他咙。

已到饭，两人被困雨中，男人遂取来粮分，喻稚青生惯养，素来吃不惯这些，却偏要逞，如小动般小小咬着，边沾到碎屑也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