仍如往常那样理，千般痛意皆被隐忍，最终不过是吐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
快速换了件衣衫，商猗重新将发束于脑后，装无事模样，为喻稚青取来粮充作晚饭，又将车里的狼藉清理净，这才拿起剑佩回腰间，声音似比先前更加嘶哑：“困了便睡。”

喻稚青没言语，仿若又回到过去对商猗视而不见的冷淡，然而商猗对他的疏离早已习以为常，倒没如何，确保车足够温之后便坐回前室继续赶路。

顾及着喻稚青要休息，虽然境凶险，但商猗并未快疾奔，刻意放慢了速度，令车平缓行驶，现已是夜，上空无一人，无边穹宇万籁俱寂，只余嗒嗒蹄有节奏地作响。

商猗奔波一日，又与近百人拼死搏杀，若非他危急关故意暴皇份引士兵迟疑，哪能如此轻易地带喻稚青逃生天，加之失血过多，脑中仍有些昏沉，此时不过凭毅力撑着赶路。

这样的场面其实并不陌生，他曾无数次带着喻稚青在夤夜赶路，避开来自皇的所有风草动，然而许是源于昏迷时喻稚青那几近笨拙的“保护”，一时令商猗变了心境，仰看着漫天繁星，似乎想将一切都印脑海之中。

“现在是去什么地方？”不知行驶多久，就在商猗以为喻稚青早已睡着之时，车却突然传对方的声音。

这还是喻稚青第一次主动问他这个问题，自从被商猗带后，乍然遭遇亡国丧亲之痛的喻稚青见报仇不成，便如破罐破摔一般，鲜少关心外界，似乎全然不在意商猗将他带去何，难得喻稚青今日会突然问起。

秋日到了，又淋过一场大雨，陈伤的咙其实疼得厉害，但两人鲜少有心平气和谈之时，商猗难免想逗喻稚青多与他讲几句话，哑声反问：“殿想去何？”

“北。”

车即刻传来了答案，仿佛喻稚青已思索多时，商猗抬，没想到是这个答案，他原以为喻稚青定然会闹着要回帝都。

他这些年一直带着喻稚青往南方逃避，藏在边陲偏僻之，尽可能躲避商狄的线，然而如今淮明侯既知晓喻稚青尚在人间，此离淮明侯过去封地极近，自是久留不得，商猗原是计划携喻稚青往西南苗疆之逃去，那里山势险峻，毒分布，不失为一个藏的好去，不曾想喻稚青竟会突然提到北。

车喻稚青咬住，亦是十分张的模样。他今日想起父皇和那幅疆域图时，忽然忆起父皇曾提到北的一个落，其落与皇朝颇有渊源，似是许多年前本朝一位王爷去北游玩之时对那落的公主一见倾心，放弃了帝都锦衣玉的生活，就此留在北，如今落族人大多是他们的后代，加上喻稚青幼时北各纷争混，父皇曾借兵与那落，协助其平定草原，该对皇族大为激，宣称永世效忠。

那是他为喻稚青藏在蓊蔚丛的一只利箭。

皇帝说的这话有几分严肃，可对上幼单纯无暇的目光之时，却又难免放柔了声音，了喻稚青乎乎的小脸，转而说愿此箭永无开弓之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