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岁以前我喜一切可的娃娃、蓬蓬的公主裙、亮晶晶的钻和贴片，房间里摆的最多的是金发、穿各服饰的芭比。她们是爸爸妈妈在外面工作时寄回家里的，都挂着灿烂的笑容，白白的牙齿。不像我，已经换牙期，掉了门牙，说话唱歌都漏风。我因此很不喜开。

客人上门的时候总会这么问：“小百灵鸟怎么不唱歌了呀？”爸爸妈妈会解释两句，但这不算完，他们的目光中心不知为何总是变成我。

不同的人都是同一说辞，脸上都挂着笑，怎么看都比我的芭比们更像假人。最后一回我拉起正在玩娃娃的同伴的手，当着爸爸妈妈客人的面，地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同伴带了家门，从此再也不邀请人到家里来玩。

这类沉默的较劲发生了许多次，妈妈就开始数落我不乖。她教训起人来总有自己的理，家里每个生都没法从她蓄满火力的状态里讨到好，连豆豆也不愿意在她脚边多“汪”几句。我觉得自己本来就没错，可又没办法利索地说个所以然，常常只是闭着嘴听她和机关枪一样“哒哒哒哒哒”，完弹才歇火消气。

有一回她又喋喋不休起来，豆豆听了没几句就耷拉着耳朵从她忙碌的拖鞋旁跑到我边，我摸着豆豆的脊背给她挠，沙发上的爸爸早已经竖起报纸，挡住了妈妈那边的视线，跟我了一个鬼脸。

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大，我本不想回答。直到她打落爸爸的报纸，赶走豆豆后站到我面前：“陈一晗，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？”

“我又怎么了？”我直视她，嘴再张大些可能就有从门牙缺里来，于是反问得很小声，在她里这就是心虚的表现。

妈妈用鼻孔看我：“作文课成绩不及格，乐理课和同学玩洋娃娃，数学课睡大觉，你‘又怎么了’？你还要怎么？”

作文格我写满了，明明是老师觉得我写太快，是不认真、抄袭，才打了低分；乐理老师老生常谈一些怪论调，旁边的女生才问我借娃娃玩；数学课都是些奥数题，老师专门为了褚亦衡那样的六年级生讲的，哪有我们这二年级的小孩什么事。

“我……”我想说我不是，我没有。

“你，你就不能向褚亦衡哥哥好好学习吗？这个暑假班妈妈好不容易让老师把你和褚亦衡组成同桌，为的就是让你有个学习参考的好榜样，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？你还要妈妈怎么样呢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我完全不是这女人的对手，她一句话又把我挡了回来：“你？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没错？那些叔叔阿姨都是爸爸妈妈的朋友，也很喜你，生日都有送礼给你的，怎么，让你说句话很难吗？跟你说了多少次，女孩要温柔一，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？你是真把自己当公主了？”

她发了一连串让我无法招架的问题，　最后低来，很失望地看着我：“你为什么总是这么……”

“我，”我站起来，“我……”

我想说我不是，我没有。

嘴边真的有很多话堵着，想跟她说明，想让她别再这么篇大论，我的手先我的嘴一步有了动作。但我完全不知为什么在抓住妈妈的手后，嘴还是那么笨重，说不更多的句来，就像快要坏掉的八音盒，发着残破可怜的几个音，本不成调。

我把妈妈的手抓红了，她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问题，蹲来想安我。爸爸已经扔了报纸往我们这边大跨步走过来，拖鞋都踩掉了一只。

意识最终停在他们抱住我的画面，我说：“我、我……”泪都比我的声音畅，一颗颗不断续地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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