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生一咬牙，便抬手，将那桶油狠狠泼向了少年。

“妖孽该死！”一接一的“该死”“妖孽”，在小小的洛河村响起，闻之者心慌。

老妇人面带怒意，又：“村，我和我家儿一起可好？”

两人心中有了数，都没对方才这一曲，什么反应。

忽的，程墨池听边传来一声极轻的笑意，接着，海川用极小的声音，自言自语：“是该死啊。”

少年无动于衷，像是没有痛觉，他一双灰蒙，似是看不太清东西，但他的视线，是朝着那条宽的洛河。

台上，河生举着火，向前走了两步。

程墨池轻扯了角，这不是替天/行的大好事儿，对家人只有益吗？怎的这些人临到倒是各个不敢动手了？

那边台上的河生似乎缓过了神，立刻把手里的柴火抛向了少年。

待他抬起后，程墨池倏地蹙起眉。

可洛河村村民却不这么想，对他们而言，烧死这个“妖孽”，可是在积德行善呢。

程墨池自认并不心，在他手丧命的众生，不过万也有几千，可他手从来都是脆利落，像活生生烧死个人这手法，他嫌恶毒。

不为别的，只为少年这张脸，遍布伤痕。

鸦雀无声，众人屏息凝视。

老妇人把那柴火递给河生，河生面带迟疑，迟迟未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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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生言又止，最后还是迫于压力，白着脸接过了柴火。

台上老者又开了：“诸位，吉时已到，火！”

饶是程墨池见多识广，也觉得古怪，可偏偏洛河村村民没人觉得不对劲，更像是习以为常。

他上衣被脏污浸染，可细看会发现那衣当是不便宜的，是富贵人家才会有的衣料。

“烧死他！”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音，接着众人像是中了邪，大喊着“烧死他”三个字，整个场面残忍诡谲。

那老者又：“谁来火？”

霎时间，大火燃起，遍布少年全。

很快，少年便只剩了一焦炭般的尸。

这青年不是别人，正是河生！

少年缓缓抬首，发上满是油渍。油珠顺着发梢，滴在他同样浸满油渍的衫上，隐去不见。

“我来！”一声音自人群中响起，竟是位发丝白的老妇人。

本看不他原本的模样。

“拿着！亲手烧死他！”妇人气急，浑都在颤抖。

众人立时附和，大喊着“火”二字。

母二人，连带着村和台众人都大惊失，齐齐向后退了几步，惊恐地望向少年的方向。

母二人上了台，老妇人走至火旁，拎起一柴火，上染着摇曳的火苗。

一留着脓血的刀痕，从他右角一路斜斜地到了左边角，而左半边脸全是皱皱的火烧痕迹，像是什么极的东西，或浇或贴地在他脸上存在过。

整个过程，少年没有发一声音，面上也不带有丝毫痛苦。

少年被冲得歪了歪，却还是垂着，不知是死是活。

他刚想把柴火扔过去，那被缚着的少年却突然动了。

可若说是少年，这人却腹隆起，像是怀胎五六个月的模样，确实古怪。

村便是那位台上的老者，听闻此话，他便了：“可以。”

河生面有些不安，但还是拿过一旁放着的半桶油，拎着走到了少年前不远。

闻言，程墨池扶着褚师洛小臂的手，轻轻了，褚师洛便了。

老妇人就抬手，抓了边青年的手臂往台上走。

众人倏地安静来，面面相觑，竟是无人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