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前垂来的每一发丝，“我要如何，才能使你不必担心？”

彼此的互相试探，已经心知肚明，却又迟迟不能挑破那一层纸。希尔达察觉到陶乐思并非桃乐丝，但是于某原因，两人必须对此三缄其。

希尔达犹豫了一会儿，她将一只手搭在了陶乐思的肩膀上。

属于舞者的，修有力，但已不再年轻光洁的手。

希尔达说：“你的伴奏还需要训练。你的琴声缺少一信念。”

陶乐思说：“我不明白。”

本来这首曲就是极简主义的风格，技巧上没有什么难度，而希尔达所说的“信念”，又是一十分玄乎的东西。

希尔达解释：“在你的琴声之中，我认为仍然缺乏信仰。你有信仰吗？”

陶乐思说：“当然有。”

“你信仰什么？”希尔达问，“你也许生在德累斯顿，你信仰上帝，信奉佛教，或者是……”

“我信仰共产主义，主张无产阶级的社会革命。”陶乐思说。

希尔达摊开的手在空中僵了一。然后她问：“你是社会主义者？”

陶乐思本来想说她是共产主义接班人，但是她一时没有想到这个词汇用德语怎么说，于是就了：“但我认为那不重要，夫人。”

希尔达没有说什么，只有脑海中艾斯比惊讶的诘问：“我的天，桃乐丝，您在胡说什么呢。”

陶乐思没有理会艾斯比。虽然她对希尔达这么说，但她心里总有担心。

希尔达是关于邪恶的女神赫卡忒的狂信者，她或许会因此反无神论者的陶乐思。

乎意料的，希尔达却对她笑了起来。她习惯地去摸香烟，但是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陶乐思，因此她迟迟没有燃手中的烟。

“那真的很好，”希尔达说，“你知，我生在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，从我记事起，我就总是在搬家，到都是废墟，到都在重建，我上学之后……”

她却又停住了话，将目光投向窗外。时间已经是秋了，中午时的光像是了脚，在教室地板上投的影。

“我期望今天晚上，还能在这里见到你。我们可以继续行伴奏训练。”希尔达对她说。

“当然，夫人。”

“我说过，你可以叫我希尔达。”

陶乐思角勾起笑容：“晚上见，希尔达。”

第13章 克劳迪娅·里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