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右手暗中握着袖里的赤渊剑，教它收敛锋芒与气势，变回初见时锈迹斑斑的模样。

于是云碧月借伤势未愈偷了回懒，躲在月阁里当家里蹲。

第21章 比剑

过了一会儿声音的主人从房间里来，一路小跑了台阶，直奔玄关而来。

经过两个月的修养，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。作为宗主的师妹——阙宗少数几个辈，本来今年的年节祭典她是必须席的。

云碧月恨声骂了一句，往上贴了张神行符，跟着季无争朝玉台方向赶，一儿都不敢耽误。

楼上的房间里传断断续续地声，衣柜打开关上、关上又打开的吱嘎声，和来来回回的足音，有人在房间里急切地踱着步。

季无争：……

有源”，“百无禁忌，大吉大利”这两句自榆地区的民间歌谣。

季无争来时，月阁里正悠悠回着他从未听过的歌声——

“这剑都断成这样，依我看直接拿去溶成铁块，说不准还能值几个钱。”

祝彩衣心想若她这时撒手，它一定毫不犹豫地窜去斩断那些人的脑袋。

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讽天庄的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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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霎时一片死寂，仿佛方才时不时冒的古怪歌声是场错觉，里面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在。

季无争在门外停住脚，向来虚掩的大门为防冬日冷风贯，已闭得严严实实。他轻轻敲了几门，问：“云师在否？我是天庄门弟季无争，找您有要事。”

赤渊将这些话听得真切，剑刃寒光灼灼，耐不住震颤起来。

祝彩衣持剑的手收得更了，指反复搓剑柄，安抚着它。

季无争将耳朵贴在门上，他是音修，声本就异于常人，他现在更有意识地将声扩放到最大，方圆十里的任何细微响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。

赤渊暴嗜血，她暂时也不能完全控制，但当众目睽睽，她绝不能让它任着胡来。

于是季无争扯着嗓，声音比之前不知多少分贝：“云师！你再不开门，扁师妹她就——要——死——了！！！”

她瞪着圆溜溜的睛，声音里充满焦急：“你刚刚说扁秋双她怎么了？”

赤渊似是极不愿，剑上绯光连闪了好多才慢慢变回去。

当即有人哂笑：“天庄已经穷到这份上了，门弟竟连件像样的兵都没有？”

云碧月翘着二郎，歪在床上，手里捧着话本，一边嗑瓜，一边哼歌，小合着拍一抖动着，那是无比舒坦。

季无争听她唱歌，没有半儿让他来的意思，一时踌躇不已，但一想到自家师妹的安危，便顾不得其他，声喊：“云师，我当真有急事，请您开门！”

众人见她手中这把断了剑尖的残剑，俱是一愣，随后陆续有人爆笑声。

阙宗的弟虽鄙夷岑经的小人行径，但不代表他们会对祝彩衣怜香惜玉。

综上全为剧服务，请勿细究。

赤渊终在她安抚老实了，不再妄动。

奈何天气太冷，再加上每年祭典都是一个样，比试来比试去全没半儿新意，与其在那儿枯坐着无聊死，不如宅在家里看之前没看完的小说话本有意思。

“艹，忒不让人省心的玩意！”

“世上只有师好，有师的师妹像块宝，投师的怀抱，幸福享不了……”

云碧月：“不开不开我不开，师没回来，谁都不能开！”

祝彩衣气定神闲地站在玉台上，她的经过净神泉几个月来的滋养，已比从前健许多，能够勉支持她使用一些基本的技能。

云碧月着雪白的狐裘，绒绒的，似一只惊醒的小兽。

季无争想起尹无华告诉他：“万一云碧月没给你开门，你就……”

祝彩衣将赤渊，随意持在手中，剑刃朝，漠然而立。

季无争立即说明来龙去脉，末了：“尹师妹说让你多带些丹药过去。”

季无争赶直起，大门在他前哗啦一从里面打开了。

云碧月只和季无争见过一次面，两人没通报过姓名，听见他的名字也不知是谁，只觉楼敲门声，非常适合那首歌，转而又唱：“小碧月乖乖，把门开开，快儿开开，我要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