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清，“紫菀是个好孩。还记得紫菀这丫刚调来极乐殿的时候，才十三四岁的年纪，见了人很是怕生，也不怎么说话，文文气气的。老当时就想啊，这孩心太，不适合在里。”

德清慨了一声，晃晃脑袋，“没想到啊，这一眨，好像半辈都过去了。”

萧琢被他这一番话说红了，他不好意思地提起袖装作不经意地揩了揩角，说：“是啊，每回看见紫菀，总觉得还在清陵的皇里，每日的烦恼也不过是贪玩忘了夫留的课业，御膳房今日的莲藕汤的盐又放多了……”

萧琢抿了抿，他懊丧地垂，轻的几乎像是气音一般地说：“有些时候我在想，如果不是我皇帝，会不会南梁如今还是好好的……”

“陛怎么会这么想？”德清不赞同地皱眉，“听紫菀说，陛这些日联系了南梁旧，可有何打算？”

萧琢心里一团麻，也分不神来纠正德清的称呼，只说。

“如今柳光远与白骁二人因争功闹起了讧，我传信让南梁旧暗中联系了白骁，白骁也有此意，我便想着助白骁一臂之力，若白骁胜了，他军纪严明，能保南梁一时平安。若败了，总归柳光远也留南梁不住。”

萧琢闭上，“德清，这些日我总是在想，父皇当年传位于我，是不是错了？其实我更适合当个闲散王爷，每日写写诗作作画……”

“我还记得小时候夫说我，仁善有余而威势不足，若是太平盛世则可守成，若遇世则难力挽狂澜也。”

萧琢靠在床沿上，声音闷闷的：“我确实不是个好皇帝，守不住祖宗基业，保不得家国平安。甚至明明……明明说好的要复国，我好像……好像也不到。”

萧琢的声音越说越轻，几乎像是梦呓一般，德清沉默地揽过他的肩，像是哄一个哭的脆弱的孩，轻轻拍着他的背。萧琢把埋在被里，嗡嗡地说：“我当时信誓旦旦说要复国，其实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，骗自己没有背弃南梁，骗自己我是在忍辱负重。可是哪里是呢？”

萧琢的话颠三倒四的，他时不时噎地停顿一，然后又另起一个话说去，德清也只是纵容着让他说，他知前的孩忍了太久了，他纤细脆弱的肩膀上担了太重的家国河山，早已将他的双肩磨得鲜血淋漓，他是那样一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大的人儿啊，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，他会疼的，也会累的，就让他休息一吧，一就好。

“德清，你说他们会不会怪我？我每天晚上都梦，梦见那些战场上的将士的冤魂，梦见死去的百姓着血泪来找我，我好害怕……”

德清颤巍巍地抬起手，轻轻将他额前的碎发别在脑后，“陛，老这些日自个儿琢磨，想通了许多事。”

“从前老求着陛复国，也不过是老的一时痴念，老也知，陛一人之力，独木难支，晋国又如日中天，哪有那样容易？”

“老跟着先帝读书的时候，还记得那诗文里有句话，兴，百姓苦；亡，百姓苦。”德清微微阖目，“天兴亡，皆是常事，陛不该苛责自己。”

德清说完，突然话锋一转，“现在的南梁，应是在秋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