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暄垂定定地看着他，他神专注，合着月光细细地描摹着他的脸，像是要将他刻心里。良久，萧琢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，贺暄方才轻笑了一声，抬手亲昵地了萧琢还有些的发，带着掌心的温，带着贺暄独有的，晦涩的温柔。

“过几日便要发了，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让人收拾了么？”

“都收拾好了。”

贺暄满意地牵起萧琢的手，拉着他往里走，“好，我帮你检查检查。”

萧琢怀里的琴随着他的突然转微微鸣颤了一声，合着他陡然了的心弦。

作者有话说：

谢赫斯然的鱼粮呀~

第55章 灾民

贺蘅向来是讲究排场，如今巡幸西京，随行的还有南梁的废帝萧琢，更是卯足了劲要向他展现展现晋国的国力之雄厚。是以此番祭祖，贺蘅亲自命工督办，寻人打造了可以移动的行。

行仿照贺蘅的寝所建，里能容纳百人，外则饰以丹粉，金碧珠翠缀其间，廊窗槛均雕刻着繁复的纹饰，观之绮丽非常。行两边俱是从民间寻来的女，画着淡妆，穿着绫罗裙，持着翠羽成的扇立在一旁，广袖飘飘，香粉浮动，宛若仙琼宇。

那行庞大，平日里由脚夫抬着并不坐人，只到了一地才铺就开来，贺蘅坐在里接受当地官的朝拜，端的是帝王龙气，威震四海。

赶路的时候则是分着坐在各自的车上，最豪华的自然是贺蘅的御驾，外都涂着金漆，镶着珠玉宝石，不断有太监女捧着时令瓜果并甜糕送去，为防行路颠簸，整个车里都铺着西域的绒毯，上边绣着细的纹，车上着绘画的旗，行时在风中猎猎作响，格外气派。

贺蘅的车里只坐了贺蘅，偶尔柳后也会陪他说说话，一起用膳，不过多数时候只他同方贵人在里闲聊嬉闹，时不时便传来方贵人咯咯的笑声。

贺蘅的车后跟着的便是柳后的凤驾了，同贺蘅的相比略小了些，装饰的却同样的华丽，只多了些凤凰的雕刻与秀气的珠帘，车摇晃时便发清脆的响声。

再后是皇公主们的车驾，除了贺暄的太车外，便要更小一些了，不过晋国的这些皇公主们都惯是会享受的，里俱是锦绣繁华，一尘不染。萧琢礼当是坐在文武百官那一行的车架之中，不过贺暄担心他一个人不安全，便让他与自己坐在一起，平日里也不车，自是无人知晓。

虽说已到了夏末，晋国的秋天已经近在前了，只是这行路尘嚣，官两旁树木稀少，难得遮荫之，自是比在府中要上许多。

索贺暄的车里都搁着冰，丫鬟们番扇着羽扇，倒也凉。车里都铺着绒毯垫，萧琢歪着靠在垫上，支着手翻着一本《王承恪集》，正读到千山尽落斜，觉得有些渴得慌，便伸手要够放在几案上的茶杯，哪知没摸着茶杯，倒是先摸着了一只手。萧琢抬，见贺暄冲他一笑，反手握住他的手腕，倾在他额上落一个不轻不重的吻。

“这么快便回来了？”方才贺蘅招他去议事，倒是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，他的诗集才看了三页。

不过这人的诗写的一般，多是词语的堆砌，意象用的重复，用词也略显生，萧琢将书合上放在一边，听贺暄说。

“嗯，上便要到望桐坡了，今晚上应该就停在望桐坡过夜，过了望桐坡，再行半日，便是西京了。”

“好。”萧琢，正要再去拿案上的茶杯，又被贺暄给夺了过去。贺暄意有所指地了他的手，嘴角勾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，轻声在他耳边说，“待会儿有好戏看。”

“好戏？”萧琢也压低了声音，莫非是白耳？贺暄却未同他说明，只若有似无地笑着，“待会儿你就知了。”

被他这么一搅，萧琢彻底没了看书的心思，他掀开垂的帘，打算看看外的动静。一路向西，气候愈发寒冷燥，草被从上安京的葱茏茂盛日渐稀疏，如今路上唯有一些需较少的榆树尚且盘亘，向天伸展着虬曲的树。地势倒是一平川，放望去俱是覆着薄薄草被的大地，车碾过之掀起一片黄沙，颇有平沙莽莽黄天的壮阔之。

人迹在这里退了大地，而狂风黄沙与榆树胡杨卷土重来，在这风万里才能度的骊潼关，人之于世间，不过天地一蜉蝣而已。

萧琢看遍了江南沾衣的杏雨和面不寒的杨柳风，却从未见过如此犷落拓的西北风光，一时竟看得了神，被贺暄了好几次都恋恋不舍地不愿放车帘。

“待会儿脸疼了，晚上又要难受。”贺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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