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他也不过是仗着贺暄对他的那虚无缥缈的意罢了，说到底他都分不清楚那到底是还是意，就好像他分不清楚他自己对贺暄到底是多一，还是恨多一。

“玉？”玉原是晋国的都城，只是后来晋国开疆拓土，领土一直往东往南延申，偏居西隅的玉为骊潼关所拦，虽说地势险要，易守难攻，但作为都城到底是通不便，西北粮也少，都需从东南经漕运将粮送来，因此在泰平年间迁都至四达之地上安京。

“凭什么？”贺暄怒急反笑，他上前一步，明明尾带笑，底却像是藏了幽的一片海，冰冷的海浪裹挟着狂风拍打着岸边，带着彻骨的寒意将人拖海底，“你问孤凭什么？凭孤是这晋国的储君，凭你不过是……”

“这么时间就被他收买了？”贺暄被萧琢这反应刺激地更气了，他本就是个晴不定喜怒无常的，此番在气上，更是不不顾，一脚将后的门踢上，压抑着怒意说：“今天你哪儿都不许去，就给我待在府上。”

别被他带坏了。”

不过虽说迁都，但是晋国的皇陵都在西京京郊，每年都要回玉祭祖。

贺暄话说了一半，其实也已经后悔了，若是刚认识萧琢的时候，就他这样恶劣的脾，说这话于他而言毫无负担。可是如今他同萧琢同衾共枕这么久，再冰冷的心也早就捂了，他也想说些好听的话哄哄他的狸，然后把他圈养在他的臂弯里，哪里都不要去，有他便够了，他的狸合该满心满只有他，怎能容得旁人？

贺暄到晚膳的时候才回府，特意让厨房拿了些酒，说要和萧琢一起喝。

萧琢正小小抿着米酒，听得此话，心里有些张，“要去哪儿祭祖啊？”

“嗯。”

萧琢尽没有去过玉，但玉的风

可他的狸总是不听话。

贺暄吃力地了眉心，伸手去够萧琢的手，“对不起，我刚刚……刚刚在气上，你……”

“啊？”萧琢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，颇有义气地低声反驳，“付湛川虽然人混，不过对朋友还是好的。”

萧琢挣了一，没有挣开，他的手心被裹在贺暄的手里，很。

他低低地叹了气，自嘲地想，亏他这段时日以来，想着贺暄不过是脾气不好些，说话时顺着他便好了，就像是乡野铺里卖的心，虽然卖相不好，但也只有在这小店里才能尝到最正宗的味。可是他想错了，贺暄分明是御膳房里摆盘巧的鲍鱼鱼翅，寻常人家一辈也求不来一回的珍馐。若是无福的人贸然消受了，兴许等待着你的就是枭首的命运。

“过些时日就要去祭祖了，不知父皇会不会让你一起去，先让人准备着，免得到时候匆忙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贺暄闭了闭，他像是喝醉了酒的人猛烈上的后劲，脑袋像是被锥一一地锤着，痛的一瞬便要裂开。他这辈没给谁过歉，贺蘅也没有。因此这三个字与他而言生涩无比，他向来居临的都快打了结。

“你便当我是胡说吧，别多想。”

“西京玉。”

萧琢没想过贺暄会向他歉，其实他刚刚也说的没错，贺暄是晋国万人之上的储君，而他不过是比囚犯好那么一的亡国，贺暄就算现在就把他关刑大牢里，他也没资格说一个不字。

萧琢虽说平日里温和，但是泥人好歹也有脾气，更何况他也是十几年养尊优的，哪受过这样的气，一时也来了火气，抬对上贺暄的目光，梗着脖气地回：“凭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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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，我明白了。”萧琢也笑了，他脸惨白，那苦笑看着比哭还难看，他颓然地垂，额前的碎发将他的睛笼上一层淡淡的影，似乎昭示着命运总是如翳一般如影随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