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暮微微低着，一截白皙的后颈，一字一句清浅却有力——

阿暮为何会突然提及辞官……

“你的意思是华淮音于你而言是有趣的人？”

“所以现在，微臣要辞官。”

话里带刺，楚御衡听着心里不痛快。

他似乎已经过了因为一个人而神魂颠倒的日。

他想说不是的，那不过是他的一时气话，可前人押着烛火尾光的半面脸颊带着不可言说的冷冽和定，接来说的话中全然没有玩笑的意味在。

“微臣没什么意思，只是想起有趣的人罢了。”

看男人不信的神，容暮眉宇微抬：“于微臣所立的位置，是没有资格同陛说谅与否的问题的。陛是一国之君该有后的佳丽三千，这一微臣心里早就已经清楚了；同样，微臣也明白，微臣不会永远地陪在陛边，因为总有一日微臣会离开陛。”

楚御衡现在只想把人箍在怀中圈的死死的，怎么可能准他辞官。

还在冒犯天逆鳞：“微臣想起之前请少将军吃酒的那一回，他也这般说微臣的菜肴寡淡，微臣才知微臣那回怠慢了客人。”

楚御衡当笃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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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暮以手支颔，少见的轻松模样：“嗯。”

楚御衡不敢相信，“你说什么……你要辞官？”

看君王气恼，容暮垂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
思来想去，容暮这般大底还是闻栗的存在碍了他的……

捺着几缕淡薄的惶恐，楚御衡直问：“阿暮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朕说……”

楚御衡的手握他的腕骨，容暮动作缓慢却定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开来：“微臣已经谅陛了。”

自以为寻容暮真正所想，楚御衡绷了的弦松了些，当机立断地把住了他的手骨：“阿暮你不能对朕如此苛刻，朕是一国之君，后佳丽三千都为你舍弃了去，你怎么就不能多多谅朕些。”

这哪里是在谅自己，分明还在闹小，要不是自己信任他，定会被气恼到。

不论是去牢狱看华淮音，还是今日一同用晚膳，容暮似乎总是话里有话。

果然，他话音刚落，楚御衡就拍了筷：“阿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？”

雷嗔电怒，楚御衡的面上暴起了一青：“朕不准！”

容暮看他气急败坏，反而亲自为他斟了汤：“微臣不过闲谈几句，陛何必这么认真。”

话音落，方才钝钝地戳着楚御衡掌心的瓷勺蓦然落地，还传清脆的碎裂声响。

就像预料到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一般，楚御衡无由来地突生心悸。

“你还在说气话？”楚御衡不赞同地看着容暮，眉峰竖起，险些被气笑了。

楚御衡直勾勾地看着前笑的男，目里一抹幽暗肆而起。

“朕不信！如果阿暮你真的谅朕，就不会再归京以后这般冷待朕，就连绡宓那没力劲儿的都来问寻过几次，问你同朕是不是闹了不愉，而且阿暮你还拿华淮音当借企图让朕醋味。”

倘若真打算用他丞相之位为闻栗铺路，的确……

容暮看着前烦躁上了脸的男人，中的失望溢于言表，楚御衡多年不碰女真的是为了他么，难不是为了闻栗？

楚御衡抿了抿发的：“朕准你休沐，休沐到阿暮你彻底养好伤为止。”

“嗯，有话，还是微臣想了许久的话”，杯盘罗列之中，容暮正襟危坐，笑意散了个净，“陛还记得上回在御书房里，陛对微臣说的话么？陛亲对微臣说的，君是君臣是臣，陛不会离不开微臣……”

“这怎会是气话？微臣现在在清醒不过了。”

况且楚御衡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，自己都给了这个□□，为何楚御衡还不让自己安生来，难楚御衡真的想等到朝堂之上自己和闻栗对峙上了，再顺势而为除去自己。

第28章 归还微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