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如果陈飞真回办公室去见一见苗红, 就会发现自己多虑了。这位素颜朝天的人胚来报时拎了个旅行袋，里面装着简单的日用品和换洗衣服, 完全好了“领导让住车上都没问题”的准备。实话实说，赵平生很满意自己的新徒弟, 他在这位练英气的年轻女警上看不丁气之，之前为带女徒弟而生的担忧一扫而光。

不过带苗红去其他办公室打招呼混脸熟的时候，众多老中青年光的嫉妒视线有扎后背。

回到办公室里，赵平生一边帮苗红整理办公桌一边聊家常：“你一东北姑娘，怎么想着到南方上学来了？”

“我喜大海。”苗红坦然作答，脑后的尾随着手上的动作柔晃动。

“有兄弟妹么？”

“一哥一，我是老幺。”

“离家好几千里地，父母舍得？”

“我打小被过继给我三叔了，十二岁才接回去，我爸在队，一年回不了几次家，我妈工作忙也不怎么我，来念书四年没回过家，工作之后更没空回去，早就习惯了。”

“难怪你格这么独立。”

赵平生由衷称赞。苗红睛一弯，腼腆而笑。莫名的，气氛有些微妙，平日里哄哄的办公室安静得跟没人一样，实际上周围有好几双睛不时瞄向他们师徒二人。苗红没来之前大家还没觉得怎么样，等见着真人，皆震撼，一个个看赵平生的神都饱期待八卦的意味。一共仨女警，另外两位的师父却没这待遇，主要人家都结婚了，而赵平生一光带漂亮女徒弟，难免让人浮想联翩。

“师父，那两张桌是谁的啊？”苗红看向旁边的空桌。

“曹翰群和陈飞的，他们去走访了，等回来给你介绍。”赵平生说着看了陈飞的位置，心想，这家伙看见我留的纸条了吧？别回紫菜卷闷锅里了儿。

???他的担心并不算多余，之前有一次，也是早晨他好早饭走的，结果陈飞被电话敲起来直接门了没吃。这一走溜溜一礼拜，大夏天的，一开门就跟了凶案现场一样，屋里绿豆蝇满天飞。沤成酸，那味儿就甭提了，绝能给韩定江熏吐。等陈飞捂着鼻厨房，一掀锅盖，发现羹里都快树来了，回办公室好一顿和赵平生嗷嗷。

心里惦记着，赵平生犹豫许久还是给陈飞打了个电话。陈飞正在对模特公司的人行询问，一看是赵平生打来的知没急事，随手给摁了。之前问“郎溪”的人际关系，没人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，这次问是否去过银都华裳且接过有奇怪癖好的客人，倒是有个叫刘缅的姑娘表现了迟疑。

她的神从听陈飞问起“银都华裳”开始就到游移，表微微有些异样。估摸着她在公司里不好实话实说，陈飞给她留了电话，约她中午一起到对面的肯德基里吃午饭。今天梅秀芝也在公司，看见他和曹翰群，连声招呼都没打。意料之中，像她那样经常夜/总/会的女人，背地里少不得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，不愿和警察纠缠不清实属正常。本来陈飞还想旁敲侧击的问问有关宋琛的事，可手里没证据，未必问的实话，耐等韩定江那边的毒理结果来再说。

十二半，刘缅如约而来。工作要求她得保持材，不能吃汉堡薯条，只了个蔬菜汤就算午饭了。

“溪那丫啊，不是吃这碗饭的料。”行五年，刘缅算这行的老人儿了，提起“郎溪”，面惋惜，“她条件是好，可放不羞耻心，走秀的时候分秒必争，男模女模在后台一起换衣服抢时间是必然的，可她呢，脱衣服穿衣服遮遮掩掩，被领队骂过好几次。”

陈飞和曹翰群都无意听她讲述“郎溪”的工作表现，但不能一上来就着人家谈隐私问题，得留互相建立信任的空间。好在听刘缅的语气，羞耻心什么的可以忽略了，随便扯几句便可切正题。

曹翰群汉堡都啃了俩了，才听陈飞问：“你去过几次银都华裳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