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赵平生觉有失落。陈飞去他那从来都是不请自来，他却很少去陈飞家里打扰对方。偶尔留宿一次也是案讨论得太晚实在懒得回家了，早起他还得里里外外给人收拾一通，整就一不钱的小时工。

“哦，对。”他突然听陈飞念叨了一声，“你明天接新徒弟，得，钥匙给你，你去吧，刮胡刀袜都有新的，你知搁哪，早晨拾掇神了再过来。”

说着，陈飞把家门钥匙卸来拍到赵平生边。

赵平生抻脖咽嘴里的饼，表微皱——是错觉么？怎么觉着陈飞的话说的酸溜溜的。

“嗨，师父的安排，我其实不想带。”他算实话实说，理由也很充足，“女孩，不能往死里使唤，又打不得骂不得，万一再受个伤或者累病的，不好和人家家里代。”

陈飞没接茬。他是真不知自己哪别扭，就是单纯的不想搭理赵平生。局里不是没有过先例，男师父带女徒弟，带着带着带成两了。虽然罗明哲给的理由是赵平生心细，可队上谁不知，要论心细，能有人细的过曹翰群么？那可是丧偶自己养闺女的男人，有几个大老爷们逛超市时能对卫生巾如数家珍的？

所以，罗明哲此举大致可以判定为给赵平生介绍对象。当然苗红能突破重重选重案大队，老爷的法肯定不会错，如此优秀的姑娘，不能了外人田对不对？可着队上看，也就赵平生这个博士学历、在一线拼搏多年经验丰富且未婚未育的黄金单汉合适了。

陈飞是有酸，就是没闹明白自己到底是在酸师父偏心儿，还是酸老赵同志要走桃运了。

瞅着陈飞没搭理自己的意思，赵平生尴尬的拍去上掉的饼渣，犹豫片刻拿过桌上的钥匙揣兜里。起正要走，忽听陈飞说：“哦对，洗脸池堵了，你记得通通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客厅那灯，灯泡憋了一个，楼超市要还开着帮我带一个换上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洗衣机里好像还有衣服，你转完记得给晾上。”

“成。”

“还有，厨房推拉门那金属框翘起来一块，推不动了，你回给敲——”

“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？”

转打断陈飞，赵平生忽觉心酸。他溜溜累一天了，又是跑案又得跟领导面前陪笑脸，说好去接他结果被放鸽还拐了趟反扒大队，是心俱疲。回来陈飞没个好脸也就罢了，说话怪气，借个屋睡觉还特么理所当然的使唤。他再能忍，至少这一刻是忍无可忍了——

“我不去了行不行！”

说着他把钥匙掏来往桌上一甩。嗙当！钥匙起来摔到一脸错愕的陈飞脚边。

空气一时尴尬到凝固，僵持了几秒，陈飞弯腰捡起钥匙，搁手里着，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队上同事之间相久了就跟兄弟一样，亲的时候是真亲，杠起来也会为一蒜的小事急赤白脸，但他没见过赵平生因为工作以外的事和自己炸——哦，也不是完全没有过，他跟罗卫东喝完大酒之后就能看见赵平生的驴脸了。

付立新正好屋，看这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，彼此间的气氛跟了泥似的，扯扯嘴角打破沉默：“诶我说，你俩也太岗敬业了吧，几了还不回家？要不脆把我夜班替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