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怪鸟正用它那无比邃而凶狠的目光锁定颜鸢儿，盯得人心里直发。

手上已有的线索加上合理的演绎和归纳，颜鸢儿在脑海里不时浮现步戾纳在观察室遭遇楚夜轩来访时的场景，连对方不住赞赏的“这小人得不赖，看上去还蛮让人心动的”之类溢之词，仿佛也在耳旁嗡嗡作响。恐怕就是借着双方谈好条件、推动共赢的契机，步戾纳特地关注了这小上的刺青，并且印象相当刻，等到对方离开以后，这才凭借记忆用画笔在纸面上还原示意图来。

但这也有问题啊，步戾纳得以清晰地从楚夜轩上“取材”，对方当时岂不是光着前来跟她接洽的？要不就是本来穿着衣服来的，后来于某考虑，在步戾纳面前把衣服撩开大秀材，或者脆直接给脱掉了？

一步假设，难他俩过什么苟且之事，致使步戾纳在事成之后记忆犹新，久久无法忘怀独怪鸟面那只狰狞的，用画笔记录来作为留念？

楚夜轩，步戾纳，搞不好还得算上行踪不明的楚蔷薇和回家静养的贺秋凌，这三女一男上疑团多多，想来往后本小大伤脑之可真是不少啊！

用手机清镜拍独怪鸟的刺青后，颜鸢儿贴地把楚夜轩上的夏凉被拉严盖好，又多次尝试唤醒无动于衷的楚夜轩，可惜都没有成功。

☆、92

走观察室，颜鸢儿先是转到王金刚所在的监控中心，细致回看了自己在楚夜轩房间里所作所为的影像。与此前视频中遗漏某段特定时间不同的是，监控录像显示，自颜鸢儿观察室直至动离开，楚夜轩始终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，既没有拉住来访者的手不放，也没有随后的侃侃而谈，在此期间唯一过的事，不过是忠实履行脑死亡者负有的沉默义务。

于是在一旁陪看的王金刚看来，监控画面变得稽无比，颜鸢儿在病患床前的言行举止，简直可以用神经病、疯、女痴汉甚至更为尖酸刻薄的词藻来形容。整场独角戏的彩分，无疑当属画面中的这位女看客近距离欣赏男健的，以及掏手机朝对方私密之“咔嚓”、“咔嚓”拍个不停这两段了。

“这小材倒不错，有搞运动的意思。”王金刚突然坏坏地调侃起来。

颜鸢儿此刻学起了楚夜轩“准的沉默”，只顾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看，既不忸怩作态，也不介意王金刚间或投来的异样目光，因为她关注的只有一件事，那就是独怪鸟图案的刺青是否在监控画面中现。

盼望着，盼望着，独怪鸟图案的刺青很快如愿以偿地尽收底。颜鸢儿见状，照例向王金刚了声谢，然后匆匆离开监控中心，乘电梯再度折回邢英华的办公室，然后将监控录像中发现的时间蒸发等诡异形，以及到楚夜轩房间后发生的一幕幕匪夷所思的怪谈，夹杂着自己的见解向上司作了简要汇报。

邢英华听罢微微，对颜鸢儿说，应该怎么，他会看着办的。

送走女属，邢英华拿座机拨了个外线。电话连通音响起，在确认话筒那有人接听后，便以和缓又不失定的语气告诉对方：“接受贵会提的一切条件，即日起正式启动期合作，非达成一致意见不得单方面解除……”

午四整。方舟九间房。

自打上午十开始，萧飒沓就开始反复呼叫蓝氏制药厂董事秦琅的手机，却迟迟没能与对方取得联系。细数失败原因，前三个小时是关机，后三个小时是开机后无人接听，没办法，只好姑且编辑了一条“见面详谈，有事请教”的短信发了过去。在此期间，也给上回替自己刺探报的那位驻扎在蓝氏制药的行业探员去过电话，得知秦琅近日完全没有在厂里过面。

怎么办，难只能坐等对方权衡利弊之后，主动联系自己吗？要知，秦琅这老小，虽然谦卑地把自己归到“鸵鸟派”而不是“狐派”或“熊派”行列，但终归是叱咤蓝氏制药多年的老狐狸，老谋算，属于扮猪吃老虎的角。

见对方时间没有回应，多半得知东窗事发，没有胆量接听他萧某人的电话，一味躲着不予理会罢了。

要真是这样，事可就不好办了。

想到这里，萧飒沓未免有些自责。当初本应在拜访真贺秋凌以后，第一时间去找秦琅“兴师问罪”，而不是急于把有限的力全投到周无疆、钱运开、孟喜、毕芬芳等人的上，去寻找整个掉包事件的突破。

理由很简单，与于整个传递环节灵魂人的假贺秋凌相比，这四个人保不准都是些外围的小角，两个多月前在林儿胡同被召集起来付之一炬，便是事后被幕后黑手给偷偷灭了的最佳佐证。

与周、钱、孟、毕不同，秦琅是假贺秋凌在叙述《大神之门》书稿怎样给贺景鹏时明确提到过的人。据假贺秋凌说，正是秦琅自愿放弃传递手的机会，向委托人鸭帽推荐了贺景鹏，鸭帽才会最终选定贺景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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