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。

他的眸突然迸发光彩，他握着纪灿希的手，如果不是在梦里，那力一定可以把他掰断了，“纪灿希，你能帮我，我给你万慕拥有的一切，你替我好好活去，好吗？”

“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。”他的声音纤弱无力，“死的时候，我拜托唯一的朋友理好后事，想净净的离开。但是，我无法让万慕这个名字消失，爸爸给我取名的时候，希望我得万人羡慕，可是现在······”

最后一句话戳中了纪灿希的心事，他也是没人在乎的，而且还穷，还欠一大笔钱，还被恩要挟着无法选择自己的前途。

纪灿希觉得四肢发，一会儿又发冷，他应该是生病了，“你，你为什么······你来找我是······他妈的你嘛要缠上我啊！我跟你有何恩怨！”

纪灿希努力让大脑清醒，从地爬起来，靠在墙边，他盯着万慕的脸：“既然你的人生这么好，为什么要放弃？”

纪灿希握了拳，他最看不得别人白白挨打，“你傻啊！打不过你不知告状吗？你父母呢？”

纪灿希的确想不到，这世上会有真正在乎他的人。那么纪灿希这个名字的存在与否，又有什么意义？倒不如，重新开始，重新开始······

“神经病·······”

纪灿希心里微微颤动，他觉得荒谬，可隐隐之中，竟还生了几分期待。

纪灿希终于嚷了来，接着四肢无力，浑倒在地上。

有很多次，他也想选择一了百了的。

前突然现一副场景，是万慕在学校被人各欺负嘲笑的场景，质一次比一次恶劣，一帧又一帧的在他面前闪过。其中有一幕他突然觉得熟悉——原来前几天在那巷里被欺负的人，就是万慕。

他仿佛受了蛊惑，微颤着手去拿那支笔，脑突然亮了一，“那我，要为你什么？”

“签上你的名字。”他不知何时变一个黑漆漆的本，飘在空气中，很快页翻开，一支泛着红光的笔别在纸上，“我们以一年为期，如果一年之后，你愿意万慕，那就可以一直去。如果你想要回纪灿希的份，除了没有缘由的消失一年，一切自当回归正常。另外，你奉献的这一年时间，会得到你应有的回报。”

“因为，我过不好······”他又低着，“我很笨，很懦弱。我有着别人羡慕的一切，可是，我过不好。”

纪灿希看着前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脸，不禁微微叹气，“再怎么样，你也不能真的放弃自己啊。而且我比你更惨好吗。”

“替我惩罚那些人。然后，”他无比定的看着纪灿希，“让万慕这个名字名副其实。纪灿希，你一定可以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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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可以吗？

想来可笑，他纪灿希活这么大，一回这么认真直接肯定他的，居然是一只鬼。

“你果真不信。”他的笑容几乎是透明的，“纪灿希，人活着的时候拥有的东西不同，死了也是一样。而我有的，足以改变你整个人生。”

抛弃纪灿希的名字，抛弃现在糟糕透的人生，以一个全新的份活去，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？

那人慢慢走过来，声音是虚无缥缈的：“我们如此相似，你是我唯一能求助的人。我不能让万慕这个份消失，纪灿希，代替我活去······”

他咽了咽，踌躇问，“那，纪灿希就消失了吗？”

他抓住这话的重，“你同意这么，但是不相信我是吗？”

“是。”鬼魂定定的说，“如果没有人真正在乎你，你会消失在他们的记忆里，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这个世界上，关于纪灿希的一切，都会被抹去。但那有什么关系？真正的你，一直在着，不是吗？”

回答得言简意赅：“拜托朋友理了，已经火化。”

纪灿希暗想：死了还能有什么不一样，难是收到的纸钱多一？

可是，纪灿希扯了扯嘴角，“这话，我也只能在梦里听听了。万慕，你已经死了是吧，我父母也是，如果你们鬼魂这么有能力，他们为什么不来帮帮我呢？”

纪灿希心里打鼓，这个鬼魂说得煞有其事的样，好像不是在说谎。

“不过是换了个份，换了个名字，你还是你，相信我，成为万慕之后，你会得到你所有想要的东西，你会活得更加轻松快乐。”声音轻轻，却带着蛊惑人类心智的力度。

“爸爸很早就去世了，妈妈也对我失望透，她把我丢在这个房里，每年只来看我一次······没有人在乎我。”

纪灿希苦笑了一：“我相信你的人生有别人无法理解的痛苦，我不会评判你什么，但是不要说这疯话来骗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