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午前，漫天飘雪。雪菱零，并不十分密集，稀稀落落，舞飞屑。

董贤禀过刘欣，暗中遣人传私信将小果引董府，约好外碰面。

东城外，灞河之沿。河面早已结冰，天地白茫茫连成一片，般般画。

董贤素服凛凛，踱步堤岸，面颊微红，嘴里呼着哈气，好一位翩翩公，俊俏小郎君！

偶有吃瓜群众，不论男女，多两放光，或啧啧赞叹，视若神明，或垂涎三尺，想非非。

正午时分，小果如约而至，见董贤玉树临风，招摇过市，便很有些怅惘，替他一把汗。

“多日不见，星辰哥越发光彩照人起来，可歌，可泣，可喜，可贺。”小果寒暄，打趣。

“都多大了，还这样没有正形，成何统？”董贤佯愠，迎上前去，张臂待拥。

但见小果眉目笑，意气风发，一浅青衣裳，明净而不失沉稳。

“统全都留在了星辰观，现在浑上只剩无羁了。”真挚熊抱之后，小果回嘴调侃。

“无羁者壮绝。果然变壮，力气也变大了。”董贤慨逝者如斯，后生可畏。

“比不得星辰哥‘绝一代之丽’，不过徒个罢了。”小果跟着吁了一气。

“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形象了？如此患得患失，看样真是大了。”董贤一阵唏嘘。

“星辰哥可真会说笑......”小果嘿嘿掩饰，但心里忽然有一语醒梦中人的悟。曾几何时，潜意识里竟十分介意起仪表装束来，门梳什么发型，衣冠搭什么调，腰间佩什么饰，乃至靴穿圆还是尖，过去不成问题的事，现在全都成了问题。

难自己真的步青期了？

九两黄金，你被我哥盯上了哦。前浮现不怀好意的阿舆，窃窃坏笑不已。

从今往后，我知牙斯这条命，便是你的了。又有古铜肤质男联袂现，搅人心。

“想什么好事，这么迷，不如说来听听？”董贤何其，觉小果心事重重。

“哪儿有......”小果是心非，后悔早该收一收本不应有的。

“天寒地冻的，把你叫来这里，明白我的用意吧？”董贤携小果共同漫步岸边。

“我懂。星辰哥担心中府中或藏有歹人耳目，且须背着宛。茶馆酒肆三教九人员复杂，也不是安心说话之，不如这天旷野来的自在。”小果知对方思虑周全。

“担心你宛是真。昨日见她来送果时，绪有些不太对劲。”

“星辰哥所料不差，我的心里现也有不少疑惑，这就讲给你听。”接来，小果便将近日发生在董府外诸多事端，原原本本、详详细细复述一遍，从偶遇紫眸老者、莲玉牌图鉴、“雒星辰危矣”，一直说到赴约途中走散，银杏林现场状以及朱宛亦归家后的各反常，中间单隐去有关知牙斯兄弟一节，代之以“偶然走神”的理由遮盖过去。

说罢，又从上掏莲拓白绢，以及事后包裹在绢的那枚紫隐瞳，悉数付查验。

☆、蓼

董贤将紫光微绽的隐瞳拈在指尖翻转一番，又集中注意力端视起拓在白绢上的莲玉牌图案来。

形状和纹路，均与实不差毫厘。这块白绢，究竟是腹稿，还是临摹？

如果是腹稿，当初雕琢这对玉牌的，会不会是裘姓老者本人，或者跟他有关的人？

如果是临摹，对方是何时，通过何渠，零距离接到玉牌的？单凭目测，绝无可能。

祖传贴之，断不肯轻易示人，自己如此，想必董赟亦如此。

至于朱宛亦一咬定裘姓老者约，更是疑重重，像是在刻意隐瞒别的什么猫腻。

“要不直接去问宛？”小果提议。

“她要是想说，早就自己说了。她如果成心隐瞒，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的。况且打草惊蛇，她行事会更隐蔽，更加让人措不及防。”董贤了解朱宛亦的脾气。

“也是。倘或真的事关星辰哥安危，宛一定早就坐不住了。”小果认同。

“记住，你宛那边，还需盯。一旦有任何风草动，务必第一时间递消息到里来，也好教我知。”董贤愀然，朱宛亦饱意的神杀在脑海中一闪而过，令人倍局促。

“这话星辰哥已嘱咐过多次，小果不敢忘。”小果满脸通红，回想起半路被知牙斯哥俩掳去良栖小筑一事，百端集，心说若不是为此横生枝节，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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