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恰值午休时分，婢故意慢慢着手，挨到皇后娘娘乏了，命婢自己一个人先，由卉云姑姑服侍着室小憩片刻。婢打起十二分神，瞧着皇后娘娘卸冠之际，将在左手腕上的千瞳绛珠万镯一并褪与卉云姑姑，心里便渐渐有了主意。许是知皇后娘娘醒后还会旋即回手上，卉云姑姑接过千瞳绛珠万镯之后，并不见她收首饰盒中，而是随手将镯搁在了殿摆放琉璃樽的台案上。”拂夏声并茂地描绘着她在急之心生一计的前后经过，“婢瞅准卉云姑姑伺候皇后娘娘小睡、殿别无旁人的时机，偷偷靠近台案，拿起千瞳绛珠万镯，用上银簪撬镯正中间那颗乌孙赤钻，然后将镯放回原，把赤钻巫蛊娃娃的里，以期东窗事发之日不至连累昭仪娘娘无端被冤......”

“你虽整日在本近前服侍，本却不知你上竟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压和剧痛！”董赟心疼地望着自曝受皇后威摆布的自家女拂夏，良多，“更加难能可贵的是，你不光忍辱负重，而且还无时不刻惦念本的安危。若不是你急中生智，在布偶上留决定证据，恐怕此此景之，百莫辩的，便不是皇后娘娘，而是本了......”

“没有第一时间将皇后娘娘指使婢之事向昭仪娘娘禀报，终是婢对您不住。”拂夏念董赟的贴安抚，又，“那日皇后娘娘小憩醒来，所幸并未立时留意到千瞳绛珠万镯上少了一颗乌孙赤钻，加之卉云姑姑也没有发现，婢惴惴不安之心方才稍微放。离开椒房殿之际，皇后娘娘特意嘱咐婢将巫蛊娃娃和帛缎布一并带走。后来发生的事，皇上就都知悉了：在中安殿中藏布偶、椒风殿里焚布的人，全是婢一人所为。至于从昭仪娘娘收到的金丝锦上动手脚，获取制作巫蛊娃娃的布料，也是卉云姑姑提前布置的，昭仪娘娘被蒙在鼓里，毫不知。”

“你，你们......”傅黛君伸手指了指跪着的拂夏，又转而指向董昭仪，气得说不话来。

“皇上，婢以命担保，皇后娘娘绝对没有过任何与巫蛊诅咒有关的事，也从未让婢将拂夏带椒房殿面授机要，至于以家人命相更无从谈起。试问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，怎会轻易以犯险，如此作行事呢......”想是无法容忍拂夏肆无忌惮抹黑皇后，护主心切的卉云毅然而，双膝着地禀，“婢不知拂夏为何会在皇上面前如此信雌黄，借虚乌有的东西污蔑皇后娘娘清誉，但没过就是没过，恳请皇上相信皇后娘娘！”

“究竟是空来风还是确有其事，朕自会查明！”刘欣不信虚妄许诺的“对天发誓”，面对近乎空谈的“以命担保”亦不为所动，只问卉云，“朕且问你，替皇后修补千瞳绛珠万镯的珠宝匠，在哪个署当差，叫什么名字？”

刘欣中的“署”，乃是执掌皇室理的机构——少府的设门，如中尚署、左尚署、右尚署、织染署和掌冶署等；除署外，还有诸冶监、诸铸钱监和互市监等“监”。少府所辖各署各监，照业务领域条块分割，彼此各司其职，互不相侵。话说董贤和董赟的父亲董恭，早在刘欣登基之初就曾担任过少府监一职，把总负责少府大小事务，在任期间一直将“小心驶得万年船”奉为信条，不求有功，但求无过。

“回皇上，是中尚署的阿绿，绿添音。”卉云应。

“原来是阿绿。”刘欣若有所思地咕哝了一句，看神像是早就知绿添音其人的存在。

绿，真是闻所未闻的稀罕姓氏。

之前怎么从没听刘欣提起过这个人呢......董贤闻言心生纳闷。

“王获在外面吗？”刘欣刚十足的磁嗓音响彻中安殿。

“末将在！”御林军领王获疾步殿面圣，握拳听令。

“你即刻去一趟中尚署，带绿添音来中安殿见朕，”刘欣嘱咐，“就说朕有事问她。”

“诺！”王获领命而去，行至殿门时，正好撞见前来复命的王崇，两人匆匆对了个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