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好，我听你的。”董贤见刘欣筹划周密、置得当，不免心悦诚服。转而又想：孔放是丞相之，师业是帝师之，如果说这两人还算好办的话，那傅越可是傅家弟，是皇后傅黛君的亲弟弟，刘欣岳父傅晏的，这般沾亲带故，着实叫人为难......

“若论待人接，赟妹自然胜过我百倍千倍。只要她在中受人，四太后和皇后都容得她，我就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了......”这些日董贤从旁察言观，发现董赟为人世老练世故，兼有女汉的决断和弱女的柔顺，将中各复杂的人际关系拿得极有分寸，不失政治家风范。之前还唯恐妹妹担不担得起昭仪的位分，事实证明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。董赟既谨守妾妃之德，又有能力游刃有余地理好昭仪执掌权限的大小事务，与在侯府里闺房小时相比，言谈举止越发滴不漏，教人无可挑剔。

“孔放，丞相孔光独。师业，左将军师丹独。还有这个傅越，孔乡候傅晏二，也就是皇后二弟，论亲恰好是我小舅。”刘欣如数家珍般向董贤揭晓答案：“一旦查证属实，玷污翁主清白之人就在这些人当中，那就意味着，某位朝堂之上的肱之臣或是荣冠朝野的皇亲国戚便要遭殃了......”

“事关宛妹清誉，不便张扬，唯有靠你面嘱咐暗行御史办案，才不会走漏风声，让你费心了。”得知在刘欣的督促，此事推得如此神速，董贤不禁心中涌起一，心怀恩地问，“嫌犯已经缩小到区区三个人的范围，替宛妹雪恨应该指日可待了！那你告诉我，名单上最后剩的到底是哪三个人？”

“为人女者作犯科，父母的未必知。即便真凶浮面，只需罚始作俑者便是，与其株连到几位大人上，不如网开一面更显天恩德？”事演变到这个地步，董贤的心纠结不已。依照大汉律例，毁损妇女清白，重者当弃市（在人众集聚的闹市，对犯人执行死刑）。然而即便来日真相大白，若为宛妹名节着想，利弊权衡之，绝无可能将恶徒移送有司定罪量刑。否则不可避免要将受害人不堪回首的过往公之于众，这无异于揭开旧伤疤，对受害人造成二次伤害，极有可能导致善恶双方同归于尽的后果。到来“惩恶”大刀阔斧，“扬善”却无从谈起。

“赟妹全然不以风雪月为念，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啊！”刘欣放手中的竹简奏章，抬起来凝望着烛光董贤熠熠生辉的隽颜，“可我还是顾虑，有朝一日她若忽然转了，对男女之事有了和现在截然不同的想法，到时咱俩跟她的关系会不会变得很尴尬？”

☆、形昏

“希望这担心是多余的，否则我就真拿她没辙了......”自嘲过后，刘欣猛然记起一事，便，“前些日你转给我的那份疑犯名单，早朝路上收到之前派的暗行御史回报，说是逐一排查过后，还剩三个人嫌疑未消。我想那晚对翁主施暴的人，应该就是其中之一！”

“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的主意！”刘欣欣然首肯，随即又对董贤提的私了提议加以完善，“到时不必你亲自动手，只消我一密旨，将恶徒赐死便了，岂不更加省事？我已嘱咐王获和王崇抓跟此事，星辰勿忧。”

”刘欣在董贤面前啧啧称赞，“你这个妹妹，了许多你我想却不到的事，日后她若真能独当一面，让皇后心生忌惮，便可保得中太平，也可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风波......”

“不教，父之过。教不严、纵行凶，对于任何一位朝廷重臣而言是难以掩盖的污，那些虎视眈眈的官僚们，肯定不会放过扳倒政敌的绝佳机会......届时弹劾奏章一定会在案牍之上堆积如山，我袒护不了他们，唯有忍痛割、平息众议而已，这就叫牵一发而动全。”刘欣无奈地苦笑，“话说回来，这是他们咎由自取，怨不得别人死磕。一想到翁主所承受的大痛苦，甚至还连累星辰你代人受过，迫不得已结了这场缺少维系的姻缘，真恨不得将此恶徒碎尸万段！”

翌日午前。乐，永信

“这是我跟宛妹同恶徒之间的私人恩怨，与前朝党争无关。等到尘埃落定之日，我自会将恶徒送到宛妹面前，任由她置。所有的一切都会秘密行，我向你保证，绝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......”不胜其寒，董贤知刘欣这龙床坐得不易，不忍见他无缘无故失掉左膀右臂，便暗决心，待落石之后私事私了，确保事态不扩大蔓延至朝堂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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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赟妹曾为逃避嫁而动过轻生之念，人的初衷想必不会说变就变。”话虽如此，世人皆言：女人心，海底针。董赟后的动向，使董贤时而觉边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熟悉而陌生，对她还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。毕竟父兄妹重逢算起来才刚一年左右，其间又因自己久居闱，与家人聚少离多，方面尚需沟通磨合并不足为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