岂知就在金篪授受之间，思绪已自遥远的西域重回未央。

“你倒大度得很，贴之岂是轻易可以送人的？”刘欣听到董贤将金篪当见面礼送给初识不久的匈小孩，不由得再度心理失衡，酸不溜丢地询问，“后来呢，那个叫小牙的胡人孩怎样了？平安获救了没？”

“小牙收好金篪，从衣兜里掏一颗透明珠给我，说是自幼得的宝贝，叫万象珠，藏三千世界，彩随心而变，权作收金篪的回礼很是妥帖......”星辰掌心轻手中所捧随心珠，“记得没错的话，那时小牙送我的万象珠，与从你这里得到的随心珠相较，无论大小、形状还是质、特方面，都奇地相似。所以适才你取珠给我瞧的时候，乍一看还以为是在乌垒城外遗失的那颗万象珠又重现前了......”

原来，就在小牙以万象珠相赠后不久，无妄人、支援小牙的胡服男救兵以及更多的黑衣蒙面人追兵蜂拥而至，并在地乌垒城近郊的樟松林再度发生激战。后来多亏西域都护段会宗将军闻讯领兵城，与老友无妄人和胡服男联手，击退黑衣蒙面人团伙，平息了这场，才使得星辰和小牙一行转危为安。怨只怨兵戎相见之故，星辰藏在上的万象珠不慎掉落不见，一如多年来始终杳无音信的小牙......

“想不到多年前乌垒城外竟发生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战事，若不是听你亲提起，像我这样居庙堂之的皇族弟，很难对西域的复杂局势和频繁争斗产生印象......”刘欣叹服，“那么小牙究竟是何许人，他的真实份最后总该揭晓了吧？”

“师傅和段将军肯定是知的，但他们对此讳莫如，绝不提有关小牙世之事。”董贤摇否认，“派兵护送小牙一行离开乌垒城后，段将军曾当着师傅的面夸我人小鬼大，青于蓝，又言樟松林一役功在社稷，我师徒二人不虚此行云云......”

“好在你结识小牙之际年纪尚小，否则我还真有担心那家伙捷足先登，一不留神便与你患难见真，恰如你我在雒城被紫衣人围堵追杀一般难舍难分。若果真如此，还有我什么事？得到我跟你怎样吗？”刘欣既庆幸又后怕，唯恐别人先一步博取到董贤心......

“胡说什么呢？你以为我就那么人尽可夫，但凡对方是个还不错的男人，便上杆贴过去献了吗？”董贤见刘欣无遮拦，将自己视为毫无原则的乖张之徒，未免动肝火。而仓促间提及“人尽可夫”四个字，又暗合了“为夫”的调侃，不觉害臊，忙改，“我的意思是说，如果在你里，我是一个对于如此随便的苟且之人，那我无话可说，就算我当初被猪油蒙了心，误把你视作正经人，甚至对你一见钟，不惜投怀送抱好了吧......”

“我不过是因为患得患失才误这么一句，倒让你借着我的错摆布一通，你说说，有你这样寒碜人的吗......”刘欣不由分说地展臂将董贤揽怀中，连声宽，“你我之间意，难还经不起个把误解之辞的考验不成？若我哪句话说得不合适，你指来，我改过便是，哪有真往心里去，不依不饶地针锋相对的理呢？实不相瞒，我对‘患难见真’这东西还真是又又怕，不信这一吧，你我相识倒多亏了这五个字；信这一吧，又总担心你跟除我之外的其他人上演这一幕，心里难免发憷得。直到听你亲承认对我‘一见钟’，我才如释重负，心说原来你跟我对你的一样，都是注定而起的真，跟患没患难无关，就算我在大街上痴痴站着，一旦被你瞧见了，你便要立刻上我的，是这个理吧？”

“真搞不懂你，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，却还老是拿话激我。我算是明白了，原来尽是诓我来着，非得从我中‘一见钟’的说法，你才满意对不对？”董贤无法抗拒与刘欣心相拥，那因为龃龉而滋生的火气，早被对方这一抱温存给消弭殆尽了。都雒，城隍庙戏台，苏妲己的惊鸿一瞥，扪心自问，钦慕刘欣其人，便是始于那一刻的神魂摇......

是夜。乐，椒房殿。

红烛光影摇曳中，皇后傅黛君着薄衣跌伏于地，贴侍女卉云跪立在旁。殿四散落着浆果冰粉酪残羹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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