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，舍人上前搀扶，公主也跟上来。

“你们也早歇着吧。”女皇回，顺势又扫了一自己的侄儿。

这一晚母亲都心不在焉。这让公主十分在意，她顺势也看去梁王，见其无甚异样，想想不过今晚话少些；不过他能说什么，也不是他们脸的时候，想躲还躲不及呢。她想着，又看去对面，见婉儿也似不明就里，只得暂且作罢。

老人的一挨着床就重了，如山倾倒，尽显疲态。

“您不舒服吗？要不要叫人过来看看？”太平蹲在床边握了母亲的手。

“没事，就是累了……”她着气，看向上官，“今晚不诵读了。为旱你已劳不少，回去歇了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侧一动，公主也跟着站了起来，“那娘，您好好休息，我就……”老人却抓住女儿的手，拖着疲惫的嗓音挽留：“你再坐会……咱们娘俩说说话……”

屋说话声极轻，上官瞧着女儿跪在榻前的背景消失在合拢的门后。

今日无月。

寥寥数星也显得孤单，它们一个个不停向上官眨，好像争先恐后地问着问题。想写诗却不知写什么，她便猜“那些睛”在问什么，谁知，还来了灵。诗快写完了，也见公主来了。

“睡了？”

公主，脸却不好。

“怎么了？唉，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，病有反复也是正常的。你别太担心。”上官劝了别人，却开始自责。“也怪我，伺候圣人早起时，瞧脸就不好，张府令请过脉说无碍，后面看着也确实见了些……唉，大意了，怪我，怪我……”

“不怪你，不是病。不，是病……是心病……”那眉尖如两峰对峙，让听者心焦。见对方脸上愈来愈暗，上官不经意抬，见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一朵密云，将几颗明星都赶回了家。

“婉儿，我问你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不会也如寻常人那般吧？也认为因狄老一句‘比侄亲’，阿娘就把江山让还李家了？”

“当然不是！”上官本能脱，可转瞬陷迷惘。还未从逻辑的迷里挣扎来，那人已独自向暗走去。

思忖一刹，她赶追过去：“你为何突然说这个？天家之事，非民间礼俗可论。我当然知这个理！”

公主站住了。“你说的对。所以啊，在她心里，从未看重过某一个呀……”

“太平！”

公主一摆手，继续说：“若非说看重，也是一群人……不，准确说是两个家族……”

“两个家族……明堂立誓？”

对方的思维一再跃，让上官跟得吃力，但提到“两个家族”自然是武李两家。去年，因为原因，女皇开始担心自己的后事。为了让两家久和谐相，她便让儿女、侄等六人于明堂对天地盟誓。所发的誓词也特意被铭刻在铁契上，收藏于史馆中。

正想着，上官忽被抓了两肩，对方迫近而问：“你通文史，你认为史上多少因失意郁郁而终为真？”

“这……”她看不清她的脸，并被对面突来的气势压倒。

“你回答我，上官！”

“我……你已有答案，又何必问我……”她说着缓缓低了，那双手随之也松了。

极的一声叹息。

“婉儿啊，这就是天家啊……”

她再举看去，那人正仰望苍茫，目光邃而悠远；而她说话的神语气也越来越像女皇了。

到了住所前，上官确定了今日梁王寡言的原因。——他堂兄武承嗣的忌日要到了。

“太好了，终于要雨了！”望着天，莹儿喜搀了舍人门，添了块香料去炉中，又笑盈盈说：“今儿回的早，正好早休息。”倒了，见舍人不说话，女孩拿起针线安静活了。

山雨前夕，林风满楼。

摇摆的烛火，似乎一直在否定她好不容易想的答案。上官实在读不书，便向侍儿：“明日帮我把这些清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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