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公的双双亡故，丁年贵等人的生死未知，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。归到底，两辈皆活在辈的他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。

人生有多少挫折不足为惧，唯有边人一个个枉死，让他最难以接受。父亲与华原先并无，同时遇害，多半因他之故；永和帝敢于手起刀落的死华，亦多半与他有关；更遑论丁年贵等人，皆因他而赴死。

杨景澄不至于叫愧疚打垮，可心柔的他，是真的说不的难过。前世，他缩在宅门里，圈死了自己；今生他走宅门，连累了一群。回望去，竟不知走哪条路、如何走，才是对的。

无力又一次重重的压在了心，好似他无论怎么挣扎，皆如一叶孤舟海，生死皆在旁人的翻云覆雨间。

张发财坐到了他的面前，轻声：“嫂嫂，你要难过，就哭来。”

杨景澄：“……”这几个王八羔真能戏，一句话险些把他的伤悲秋都怄没了！

“唉，”张发财叹，“你想哭便能哭，我们几个汉，遇着了伤心事，都得忍着。男人家哭着，叫人笑话。”

张发财的神低落了去，杨景澄知，他们几个的痛，并不比自己轻几分。多年袍泽，一朝生死分离，那滋味，难以言喻。

“知你表哥，为何同你比同我们更亲近么？”许平安忽然。

丁年贵是叶欣儿的表哥，杨景澄跟着叫一声，倒也说的通。此刻行船在外，杨景澄也已习惯了许平安他们小心翼翼说话的风格，哪怕压低了声音，也绝不肯在言语上半分破绽。

杨景澄没说话，许平安自顾自的：“我们往往死的太容易，彼此亲近了没必要。你不同，你是公、女眷，不在外行走，在家好好呆着，不容易死。他与你亲近些，不怕。”

说着，许平安轻笑：“他啊，是个怂货！第一次我们门生意，遇到了贼人，哥几个被砍死了大半。他回来哭了半个月，每日睛都是的。比你现在都狼狈。后来次数多了，他倒不哭了，却再不肯轻易理人。”

“他死你前，好的。要哭你哭去，横竖不不到他哭了。”

杨景澄的泪倏地落，他现只用养伤，他现装的是女人，他死了亲人，他可以哭的。许平安抬起手，十分不敬的了杨景澄的。默默的，哭吧，哭吧，回京后，哪知是什么光景呢？或许，那时连哭的机会都未必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