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清风拂柳，燕舞莺啼。晃间，了仲夏，舒宜人的好天气即将消逝，一如他与章太后四十年的兄妹。难过么？多少有一。但，他为章家家主，妹为杨氏主母，终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。

这一场仗，若他胜了，章太后命无忧，依旧她的太后，甚至仍然可似如今一般，执掌天；若章太后胜了……

章首辅疲倦的闭上了，福儿，哥哥后，是一大家老少，是整个宗族啊……权柄到了今日的地步，早已不是想退便退了。

应天，徽州，朝霞满天。

宁江卫的将兵姿笔的环绕着个硕大的堆场，堆场里是一个个的油布包裹，层层叠叠，蔚为壮观。这是宁江卫从昨日午开始直到凌晨，不停不歇整理来的资。

里有赤焰军劫掠来的粮草，也有蔡仪带过来的嚼用，合起来有十万斤之。听着不少，但再想想当日章士阁随手截以谋私利的，便有四五十万斤，众人的心就有些复杂。何况徽州此次兵灾，百姓损失惨重，那怕十万斤粮尽数给他们，亦是杯车薪。

杨景澄越发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，宁江卫的将兵他想好好养；徽州城的百姓，他也想平平安安。可十万斤粮，又能什么呢？还有哪里可以到更多的粮，救济城中父老？

蓦得，那低哑沉的嗓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。

“那你去抢一个，好不好？”

杨景澄的指尖猛的搐了几，朝穿过漫天绯红打在他上，为他镀上了一层金红的光。

他望向光来的方向，呢喃：“真的只有当了皇帝，才可能解决一切的困境么？”

杨景澄有些后悔自己离京了，原以为离开风暴，可避开纷争，可惬意数年。不曾想，到了传说中烟雨如画的江南，见到的是更暗、更绝望。算来，还不如呆在京中，躲在兄的羽翼。看似步步危机，其实，危机从来不是他的。

这场权力的争夺，自己只是微不足的一个棋。杨景澄看着气势彪炳的宁江卫，扯动了嘴角。宁江卫再好，也只有千人。还是太弱了！

“老丁。”杨景澄忽然喊。

“在。”

“我的示警，真能及时抵达京城么？”杨景澄问。

丁年贵平静的：“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。皇权争夺，刀刀见血。那是郡公的战场，他赢是他有本事，输也是他技不如人。”

杨景澄无言以对。

“我特特挑了靠得住的线路，但章首辅先手，我的示警不可能早于他们传信。”丁年贵看向杨景澄，目光幽，“世现可以想一想，如若郡公落败，您将何去何从。”

杨景澄笑：“我有一事想问。”

“世请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