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您家孙，我来歉。章太后是章家女，更是杨家妇。平日里大家亲的很，闹起矛盾的时候，聪明人谁也不会认为和和稀泥即可揭过。与其自欺欺人，不如各自挑明立场，再行讨论。

第三，虽是两家人，但一为君，一为臣。臣挑衅宗室，是以家惶恐。一步表了忠心，同时也表达了此乃孩间置气，与辈无关。

第四，章太后既是章家女，章家自不能全然拿她当外人。自家人正该随意些，只因随意方显亲近。章士阁是章家的孩，亦是章太后的晚辈。晚辈闯祸，请章太后中间人，往人正经辈赔礼个歉，大家依旧是亲戚，孩间的打打闹闹，切莫伤了亲戚分才好。

一番话有理有据，恭敬又不显疏离，算的上极对章太后的脾了。若是以往，章太后乐的个中间人，维持太平假象，暗地里再各自博弈。然而从去岁开始，杨景澄与章太后通信不断。

纵然杨景澄指挥使不好生，上司的年礼都糊，镇日里跟在个小小知府后跑前跑后，叫人看得发笑。然，章太后毕竟是太后。民为贵、君为轻。章太后自家不以为然，可没有任何一个君王，不喜一心为民的臣。章太后再醉心权势，也清楚的知她的奢华、她的基，皆来自于税收。否则她也不会死着，绝不肯放给永和帝了。

章太后没有说话，谭夫人越发不安。她的额开始渗冷汗，致的妆容染开来，显了几分狼狈之。

就在她觉着自己快要支撑不去之时，章太后终于开了，只听她淡淡的：“徽州民，亦是皇家的民。”

谭夫人浑一抖，支支吾吾的说不话来。是啊，苍生是皇家的民。她亦是当老祖宗的，去岁年中掀起的争执，就好比家里得的大孙要杀了不得小孙，最得二孙替小孙了，当老祖宗的怎么看？小孙再不得，也是孙。手心手背都是，你欺负欺负无事，要杀人就过了。

“凡事留一线，不可竭泽而渔的理，竟须我来教么？”章太后严厉的，“亏他是少年士，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！”

谭夫人睛一亮！章太后此言，乃恨铁不成钢，她恼的是自家侄的不争气，而非其他！

“弹劾的折一摞摞的，你们嫌圣上没把柄怎底？”章太后简直气不打一来，“你们看看旁人家的孩！也是宗室世，也是千百捧大的儿，人家怎么就能一脚一脚泥的去发？我不说那堂皇的大理，只说个人安危！去岁几府灾，宁江受创最重，极易生民。民敢恨老天么？不敢！敢恨皇帝么？也不敢！”

“他们最恨的正是那起在上、民脂民膏的狗官！”

“到时候民席卷而来，凭你边多少武林手，有个用！你能以一当十，能以一当百当千当万么？蚂蚁咬死象，章士阁在寻死！”

“瞧瞧人家怎么的？你若是民，你亲看到地方官挨家挨的送育秧，果真活不去了要造反，你会不会死咬着好官不放？民里但凡有一成的人不肯杀好官，哪怕整个江南糜烂，有人护着这当官的，他就能逃生天！”

“甚么叫民心所向，如何收拢民心，一窍不通！你们给的幕僚都是会气的死人么！？”

“叫人冲击了一次宅邸，竟丝毫不记！”

“还有脸诉苦？还有脸告状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