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以为您会命许平安把全的粮带回，让王英芳与章士阁自去撕咬。”丁年贵。

“男汉大丈夫，行事不要那么小气。”杨景澄，“既是决定了替姓章的扫尾，何妨的好看些？抠抠缩缩的，叫人笑话。”说毕，他又写了封信，命发往应天，为他的上峰都指挥使蔡仪阐述前因后果。

杨景澄至始至终都很冷静，他明确的知，漂漂亮亮的收拾好章士阁的烂摊，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。一则，能回报章太后的照拂，也是让章太后愿更多的向他倾斜资源，以免永和帝再幺蛾，他一抵抗之力都没有；二则，是向康良侯示好。官场上很多时候，倒霉的未必是惹事端的那个，而是背景薄弱的倒霉。应天都指挥使蔡仪家世好不好？康良侯府，放天，也没几个比他好的了。但与章家嫡孙比起来，他区区康良侯府的旁支，又不够看了。

因此，徽州卫反叛之事，果真到了上，结果也只会是蔡仪丢官。毕竟，理来说，徽州卫领的本应该为禄米，他们缺哪门粮？他们该得的粮上哪去了？喝兵血早已是惯例，从捋来，反倒与哄抬价的章士阁没多大关系。跟他有关的乃官民反，了个赤焰军来。偏偏赤焰军抢了章士阁就跑，城中老百姓事没有。以章首辅的手腕，替章士阁脱罪太容易了。到时候他们怕是连一半的粮都休想捞着。

世间难有十全十，理是这个理，杨景澄的心依旧有些小小的不快。如若章士阁不曾截粮，宁江卫至少能多活几万人。这些，可都是他们家的民……

八月里秋气，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。月光透过门窗，静静的撒在屋。万家灯火渐次熄灭，一切都显得静谧且安详。寄信回来的丁年贵靠在门框上，双手抱，无声的注视着坐在圈椅上沉思的杨景澄。

与初见时的稚相比，短短几个月间，杨景澄以可见的速度变得成熟。不是说他以往不会办事，而是很少有现在这般几近本能的周全。一件不大不小的事，甚至能在卖了两份人之后，顺手搂草打个兔——欠了他人的康良侯府，真的还好意思跟小小的桓过不去么？而桓一旦因杨景澄恢复了官，何愁将来不死心塌地？

如此一箭三雕的手段，恍然间让丁年贵想起了章太后。唯一的区别是，若换成章太后，留一半粮与徽州卫只可能是收买人心；而杨景澄至少有八成的心思，真的在同断粮的徽州卫。

温和与温和，并不尽相同。

杨景澄的信连夜抵达了徽州府。丁年贵一事不烦二主，此番送信的依旧是张发财。迎着清晨的秋，一夜未眠的张发财把信到了许平安手中，大大的打了个哈欠，快速换了的衣裳，就倒在许平安的床上呼呼大睡。

许平安展开信，飞快的读了一遍，而后是久久的沉默。一天一夜的功夫，足以让他粮仓的存粮几何。许平安不知当日章士阁到底截了多少，横竖那大的粮仓建筑群里，存粮竟达八十万斤之。分一半，便是四十万斤。徽州卫得的粮只给自己吃，但杨景澄手中的粮，可是要接着赈灾的。

赶上个宅心仁厚的主家，真让人疼。许平安放信，定了好半日的神，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临时的驻地。他现所在的营地，正是徽州卫所。宽阔的练武场上，密布着被麻绳串起来的官兵。被捆了十来个时辰的他们，屎了一地，整个练武场恶臭人。不是没有受不了想跑的，但都被训练有素的宁江卫一一斩杀，鲜血与尸，就留在练武场，杀一儆百！

而徽州卫的家眷们，则是被堵在了自己家里。门窗尽数被木条封死，虽算不得万无一失，然三五天功夫，是休想跑来的。

今日的徽州，总算了太。被冻了一夜的徽州卫将兵们，稍微缓过来了，在天光中睁开了。此刻他们饥辘辘，渴无比，偏□□里全是漉漉的，难受的难以描述。他们以往也打过仗吃过苦，但遭这样的罪，还是一遭。

许平安倒很习惯污糟的环境，他在人群里找到了王英芳。昨日他们几个当官的互相指责，彼此骂了几个时辰才消停，这会一个比一个蔫儿的团在地上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许平安蹲在王英发面前，将人拍醒：“一个好消息，一个坏消息，你先听哪个？”

王英芳沙哑着声音，没好气的：“夷三族还是诛九族吗？”

此话一，他旁的赵良策与秦嘉纷纷竖起了耳朵。许平安笑：“开个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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