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方才……是不是问了兰姑娘？”

颜舜华愣了愣：“她怎么了？”

“兰姑娘要嫁人。”叶欣儿喃喃，“她哥哥去了边疆，谁给她嫁妆呢？夫人近日没心，章家能给的有限，咱们名不正言不顺的也不好给多的。”

颜舜华皱眉：“看在她哥哥的份上，拨二千两给她买庄，差不离了。”

叶欣儿轻声问：“，您有没有想过，章家为何与郡公不死不休？”

颜舜华一时被问住。

叶欣儿没卖关，直接：“先前，我有听世讲过，郡公大概是想屠了章家，以儆效尤的。”

“我知。”颜舜华，“世嘴上没说，心里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嗯，世没说过，因此太后娘娘选了世。”叶欣儿压低声音，“您怕圣上……不肯放过咱们，又不便太靠近章家，让世为难。但，我们能靠的，唯有太后，唯有章家。只要我们的示好的足够的隐蔽、足够的柔和……”叶欣儿一气，几近耳语的，“一床锦被罩，彼此颜面过的去，便天太平。豪门富如此，朝堂廷只怕亦如此。”

颜舜华原本焦虑的神渐渐散去：“你是说？”

“您不如带着兰姑娘，问太后娘娘替她讨份嫁妆！”叶欣儿悄悄，“一则替世近一步拢住了楼公；二则兰姑娘是章家的外孙，只要您有善意，章家岂有不接之理？三则妇人家的人来往，便是圣上有所察觉，也说不什么。至于得罪，横竖已经得罪死了，不差这。”

“四则，”颜舜华嘴角微勾，从容接，“即使郡公对此举有所不满，也不便同女人计较。我的自作主张，与世无关。”

“然也！”听到颜舜华的话，叶欣儿的欣喜差直接浮到了脸上！

人皆有私心，作为杨景澄的侍妾，叶欣儿本能的会为杨景澄争夺利益。哪怕杨景澄的本心并不想与华郡公作对，可他边的人却不可能都依他所想。只因无论如何，杨景澄将来至少是个郡王。叶欣儿则不同，她要想真正，摆脱婢的命运，唯有杨景澄荣登大宝，她方能以潜邸旧人的份，成为妃嫔，得到每个世家千金都渴求过的凤冠霞帔！

野望原本压在心底，叶欣儿自己都不曾发现。可永和帝随手一个小伎俩，就险些把整个瑞安公府到绝路。因杨景澄重获新生的叶欣儿岂能不憎恨、不恼怒？而事发之后，派守卫的恰恰又是章太后。在叶欣儿看来，哪怕倒向章太后乃与虎谋，可这老虎至少是讲理的；至少是能屋及乌，照应杨景澄的家眷的。

颜舜华近日的惶恐，叶欣儿看在里。十几年的婢生涯，让她对夹板气尤其的，很容易便能想到，将来华郡公上位，章家又一时死而不僵，那曾受过章家恩惠的杨景澄，岂不是再次陷了两面为难的境地？与其在悬崖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，好好呆在家里纨绔生孩都不得安生，还不如奋力一搏，自家了那九五至尊，再不受莫名的鸟气。

杨景澄与华郡公的谊到底有多重，叶欣儿不清楚，但不妨碍她在有限的范围，尽可能的靠近章太后一些，力所能及的为杨景澄积累更多的筹码。哪怕华郡公将来顺利登基，又能奈她一个侍妾如何？甚至，华郡公都不会知，她一个侍妾曾参与教唆过当家主母。

叶欣儿一个侍妾尚如此想，颜舜华作为正妻，更与杨景澄荣辱与共。王妃还是皇后？若有的选，恐怕无人会选前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