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在了面上。

见到此番景象，杨景澄心里沉甸甸的，不知是喜是忧。喜的是本地百姓历经洪，至少大半人在漫天的洪里逃了生天；忧的是大之后必有大瘟，而熬过了瘟疫之后，田地街尽毁的百姓又去何觅？

从未经见过灾的桓等人睁大了，他们犹记得前日城时的安逸繁华，不想一夜之间，便由人间转为了地狱。抱着墙一角的龙葵向看了看，只见浑浊的足足将二楼淹没了大半，不由咽了咽。若昨夜不曾被叫醒，他只怕已淹死在梦中了。今日方知，京城里恼人的涝，在大洪面前，当真不值一提！

“我现在写请求朝廷赈灾的折来得及么？”杨景澄问。

“知府彭大人会写。”丁年贵，“若世于心不忍，写一封也无妨。看在您的面上，朝廷大抵能免掉今年的赋税。至于地方上是不是真的免了，我们便不知了。”

杨景澄：“我可没那么大面，淹成这副模样，上哪收税去。六月，稻都快熟了。现补也不知来不来得及。”

“稻来不及了，补些杂粮倒使得。待退了，您可与知府商议。”丁年贵看了波光粼粼的面，叹，“且等退了再说吧。”

洪峰来的快，走的倒也快。中午时分，位开始降。及至傍晚，天井只余厚重的泥沙，而不见洪。宅里的井污浊不堪，众人只得去荷池里提浑浊的来冲洗地面，勉收拾落脚之。至于整座宅里的其它院落，暂来不及收拾。

杨景澄顾不上满院的狼狈，转回房，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未完全化开的墨条，又从泥泞里掏了砚台。跟来的丁年贵问：“您要写折么？”

“不，写折赶不上。”杨景澄摇，“我要写信给刘常，请他带生药来宁江抗瘟！”

“瘟疫肆掠之时，旁人躲还来不及，他肯来？”丁年贵问。

杨景澄忽然翘起嘴角，意味的：“我猜他会来，你觉着呢？”

第232章 灾后（4-23第四更） 　　丁年贵轻……

丁年贵轻笑一声：“您说是便是。”

杨景澄掏匕首，在自己的衣裳上裁了一块布，提笔便写了起来。此时此刻，也唯有他自己上是的了。不一时，信件写好，胡一捆扔给了丁年贵：“甚时能发去？”

丁年贵：“立刻。”

杨景澄挑眉：“城中涝，通阻断，你能发信去？”

丁年贵：“无非是找到联络人，待半晌势渐缓，自有要逃荒的船。再则，我也要使人去往别调集粮草资，不然咱们几十人吃饭都成问题。”

“能调来多少？”杨景澄问。

“横竖救灾是不成的。”丁年贵一语打破了杨景澄的幻想，“自来此地便是豪林立，他们囤积粮、哄抬米价，朝廷屡禁不止，周遭能筹集的粮草极其有限。您要看过以往通政司报上的折便知，该顽疾已绵延数朝，哪怕改朝换代杀尽了豪皆无用。天灾便是他们兼并的天然助力。”丁年贵看了杨景澄一，“郡公之所以放您来此，并不为您能解一地之忧。若真为了让您练手，天哪去不得？非扔您到个动弹不得的地方？您可以说我心儿黑，见谁都不像好人。但……”

丁年贵单刀直的，“郡公并不全然信任您，亦是实。”

杨景澄面无表的：“我凭甚信你不信他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