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景澄倏地笑声来：“那你现在要不要给我磕几个？脑袋磕血的那？”

丁年贵摇了摇：“演的太假，他们不信。”

“那，你今晚离了我这，如何同说咱们聊的事？要我帮你蹿个供吗？”

“不必，我能保证句句真话。”丁年贵笑笑，“上的人多疑，总喜一层一层的监视，让我们互相掣肘互相防备，不敢生二心。但我们混久了的，自有应对方式，世不必担心。不过世若能狠的心，罚我一罚，他们就更信了。”

杨景澄生生被此手段恶心了个白，没好气的：“知是哪个？”

“不知。”丁年贵，“所以世您别想着拉拢我，便是我心里愿意，也不敢的。到时候反倒连累了您。”

“我有什么好被连累的？”杨景澄好笑的，章太后又不是章夫人，闲的没事非要死个晚辈气。

“娘娘把我们撤走的话……”丁年贵咽了后半截，又不大放心的补充了，“宗室里比华郡公的，没有；比您的除了郡公亦没有；但比乐而不如您二位的，总归还有那么三五个。”

杨景澄的猛的一。章太后昔年能推吴英叫几方都满意，那章首辅亦能在宗室里挑个让三方都接受的人选。横竖帝王么，可以雄才大略，亦可泥塑木胎。因此，他不但要让章太后保持对他的信心，亦要表现对章家的善意，还不能招了永和帝的厌烦。被一团麻搅了烦心的杨景澄闭上，冷静着自己的绪。耳边的风声与鼻腔里的腥味立刻变得清晰可闻。

亥时初的运河上，既安静又喧嚣。永不停歇的丝竹声声耳，却又离的远，变得模糊而断续。富商们的谈笑声、船员的拼酒赌博声、娘们的矫笑声，以及让人面红耳赤的靡靡之声。相比之，他的船显得尤其的寂静规矩，以及沉闷。

我是来挣命的！这句话在此时是如此的震耳聋！杨景澄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雷鸣响，声响越来越大，直至轰鸣。正因为不愿认命，不愿被人摁毒药都无可奈何，方一步一步走到今日。因此，哪怕时局变化让他措手不及，哪怕陷重重谋诡计，他也绝不想有半分退缩。面对章夫人是，面对章太后理应亦无区别。

睁开，杨景澄沉声问：“上回我写给舜华的信，你如何提炼的？”

丁年贵好似不曾发现杨景澄有短暂的神游天外，十分迅捷的答：“家里短。”

杨景澄笑了：“放太过，娘娘不会信的。”

“不必信，”丁年贵言又止，终是吐了些许真话，“娘娘从来不信一个渠的消息。她只是给您留面而已。”

杨景澄毫不意外，他嘲讽的：“这般面，不如不要。”章太后这几十年来，玩人心已成习惯。她看不上永和帝，她事总有留余地。然而，再怎么有分寸，终究在玩、在践踏。杨景澄勾起嘴角，再怎么装的慈朗，都无法掩盖她与永和帝乃一丘之貉的事实。

丁年贵轻叹：“有总比没有好。”

杨景澄问：“你想要？”

“至少，娘娘不大广众之用镇纸砸臣的事。”丁年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