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妈妈震惊的张大了嘴。

颜舜华想了想，对吴妈妈这等宅里转了一辈的老妇来说，甚朝廷风波，多半是听不懂的。于是索也不讲那些，直接：“世把青黛、石英和秋巧都带走了。青黛不消说，世亲自保的丫，生的又好，办事更是细心牢靠，与欣儿比起来竟是样样不差……”

“欣儿说来也无甚稀奇，不过仗着跟得早些，有几分脸面。”颜舜华淡淡的，“不过在后宅里，跟得早未必是好事。”

颜舜华喝完了茶，正巧也有话同吴妈妈说，便：“人多，晃的我。你们有活儿的去自己的活，没活儿的累了一日，往院里耍去。吴妈妈和白鹭黄莺留伺候。”

吴妈妈今日把颜舜华惹着了，直到这会，颜舜华都没同她说话，闹的她讪讪的，正蹭前后的想哄着颜舜华吃块心。颜舜华却是刚吃饱了饭，没兴趣吃零。何况她与自幼在京中大的闺秀不同，幼时在乡间养成的好习惯，吃饭时正正经经的吃饭，等闲不碰那些七八糟的。

“因此！”颜舜华十分严肃认真的，“我总要抬举一个人，将来叫他们互相辖制，我坐山观虎斗、稳坐钓鱼台，有甚不好？到时候她们斗成乌，我只把孩都拢到跟前，便是我年老衰之时，又有何惧？”

夏季里带来了一丝清。颜舜华夹起一个慢慢咬着，先由这菜开了胃，方就着碟里的晶虾仁吃起了米饭。不言，一时饭毕，吴妈妈端了来与她漱了，丫们收拾桌后，重新摆上了香茶心，这顿饭方算吃完。

此话将将起了个儿，吴妈妈的脸就难看了起来。

吴妈妈的脸已经黑的如同锅底了，又猛的回过了神，瞥了颜舜华的肚，忙不迭的劝：“那些都是娼门贱籍，上不得台盘的，姑娘不必与她们计较。再得，与咱们也不相。”

吴妈妈心中一喜，知她家姑娘的气算是过去了。叶欣儿若有所思的看了颜舜华，不想却恰好与颜舜华目光对上，只见颜舜华朝她轻不可查的了，叶欣儿便福了福，带着丫们退了去，并亲自放帘，守在了屋外。但此回的看守，与往日不同，往日她总立在大门，屋的声响多少能听到些。今日她却留了个心，往外走了几步，跨过了廊，直接站在了院里。

“妈妈呀，”颜舜华放茶盏，笑，“你要我怎生说你呢？”

颜舜华没理她，接着：“石英和秋巧则是家里的世仆，几辈的老脸，比外来的欣儿青黛更有面。恰好，她们两个格活泼讨喜。你在府里也住了半年，总该知世的脾，正是最伶俐俏而厌恶笨拙木讷的，你说，石英与秋巧是不是天大的机缘？”

“你以为三个算多？”颜舜华面无表的，“登船没有三日，就有个姓刘的商死乞白赖的足足送了十个人。那四个小厮且不提，打的六个瘦，一个个才貌双全。丫们目不识丁，世难以珍惜。可这些识文断字，能红袖添香的，你说世动心不动心？”

白鹭和黄莺脸一红，羞的齐齐低了。

吴妈妈斜签着，在颜舜华对面坐，两个丫却没大咧咧的跟着上炕，而是侍立到了吴妈妈后。

吴妈妈更难受了，围着转了好几圈儿，终是喏喏的开：“姑娘……”

颜舜华冷笑：“妈妈想的倒！安永郡王世的小妾亦是婢，一招怀，直接上表朝廷册封侧夫人！将来郡王世那谁当家还不一定呢！正室又如何？我又没个娘家，与瘦有甚区别？”

“姑娘……”吴妈妈满脸褶的脸笑成了一朵，“你半晌儿睡的久了些，夜里怕走了困，我扶你去园里走走吧。”

颜舜华微笑：“世素来懂礼，妈妈不必杞人忧天。”

吴妈妈脸红了红：“在车上的时候，是我急了，姑娘别恼。”

颜舜华在屋隔着纱窗，看到叶欣儿立在院中的影，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些许。她本没有丝毫争风吃醋的心，只盼着手个个得力，好让自家熬过这艰难的几年方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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宅女以侍人，跟的早自然老的早，没几年失了，便是独守空房一世的结局。当然，公侯府邸的姨娘，无论如何也好过一辈的婢，再不济还能有两个小丫伺候并每月几两银的月钱，于丫们而言算是最好的去了。

吴妈妈重重的拍了拍大：“当时就该让白鹭和黄莺跟着去的！”

吴妈妈看着想的周到的颜舜华，不由惊觉自己亲手养大的姑娘已然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度。昔年齐家亦有二妾，在顾老太太跟前皆低眉顺目，到死都没敢生个幺蛾。再想想一向老实的叶欣儿，她往日的警惕消了许多，不为叶欣儿，而是为自家姑娘心里明白。

“姑娘大了。”吴妈妈枯的手抚上颜舜华的脸颊，“大了，妈妈就放心了。”

颜舜华抿了一茶，：“先别忙着去园里，我有话对你们三个说。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