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舜华追问：“你的意思是御以慈？”

桓但笑不语，喊上楼英，一齐退了杨景澄的院。待他们走远，东院里的丫方从各个角落冒了来。又有使的婆抬来了，预备给杨景澄洗澡。

杨景澄想了想，：“大概是上回，青黛着凉，我没让她挪去，且替她请了大夫吧。”

颜舜华：“这些我舅母有说过，可是到底什么该罚，什么该赏呢？”

杨景澄嗤笑：“我还没笑话他们呢，倒好意思笑话我来？再说了，男人之间该攀比本事。我二十岁的正五品，谁敢笑话我大脚，我就笑话他没息，我倒看看哪个更丢脸。”

颜舜华听得若有所思。因她往日年纪小，舅母教的颇为零碎。再则女在家以贞静为要，姑娘家太厉害了

想到此，念不小心往外一岔——传说华郡公的骑双绝……嘶，不敢想不敢想！

颜舜华：“那别人笑话你怎么办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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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恩威并施，赏罚分明！”杨景澄趁机教导，“主或上峰，不能一味的宽和。过于宽和，好人也叫惯坏了。首先，要定规矩，什么样的事该得赏，什么样的事该责罚。规矩定好了，该赏则赏，不偏心嫡系；该罚则罚，不心慈手。如此，便是罚的狠些，赏的多些，也容易好。”

颜舜华想着哭灵就脑仁儿疼，她自己提的话题，又不想继续了。于是顽的戳了戳杨景澄的胳膊，笑：“好呀！”

你定规矩的时候，切记别条条框框，而是要清楚目的，要引得家人多想。不然聪明伶俐的自然不消愁，蠢笨些的又如何？一院丫仆妇，总不能个个都伶俐吧？里还有笨的呢，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。所以，聪明伶俐的我们要重用；蠢笨些的也要想法让她们发挥才能。什么人都能用，才叫师了。”

“那得看各家规矩。”杨景澄继续，“譬如我们东院，我早起要卯。前阵京里不是大雪么？有个值夜的婆半夜来叫门，把我叫起来赶去衙门里。那一日，只有我一人没迟到。这便该赏。

不言，夫妻安安静静的吃饭漱毕，丫婆们退屋外，二人方各自捧了杯香茶歪在炕上说话。颜舜华喝了茶，：“今日里的规矩松快些了。”

杨景澄笑过一回，又问：“现每日都走那么远的路，你那破脚习惯了不？”

杨景澄懒洋洋的：“自然，诰命们多半有了年纪，果真叫他们哭上四十九日，只怕一大片官员就得丁忧了。”

“你们才见过几个男人！”杨景澄说着敛了笑，正，“人心都是的，你待旁人好，旁人自然待你好。原先我的院里妖鬼怪横行，现如今却叫大家伙守的跟铁桶一般。你可知，我这般习武，倘或传扬去，八成是持不去的。不独父亲，只怕族里的辈都要寻师父的不是。可我一旦关上院门，只要师父与楼英三缄其，哪怕是在家经营了二十多年的母亲，也是听不见半风声的。”

颜舜华瞬间蔫儿了，有气无力的：“比一日好些，可也难受。我这几日回来的路上问了秀艾，她说放了脚也不好走，不过比裹着的时候。”

颜舜华：“……”我读的少，你莫骗我……

杨景澄忙不迭的回礼，又笑：“说多少回了，你是师父，不用朝我行礼。”

颜舜华倏地轻笑声：“世人都说我嫁的好，说你爵位，说你生的好。然要我说，最好的不是那些虚的，而是你的温柔细致。丫们都说你最谅人，我也确实没见过比你更贴的了。”

今日乃顺皇贵太妃的七，杨景澄已接连好几日如此作息，东院众人早已习惯，各有条不紊的忙活着。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，杨景澄披散着发从耳房里来，叶欣儿已领着人摆好晚饭，只等着他上座了。

天渐渐沉了，楼英今日的量也顺利练完，桓便朝杨景澄行了一礼：“今日到此为止吧，还请世明日继续。”

颜舜华好奇的问：“你怎么到的？”

杨景澄挑眉，逗她：“你知夸男人是什么意思么？”

杨景澄了她的，安：“没事儿，别听你外祖家的。现每日要哭灵，你放了脚反倒不适应。待这事儿完了，我们就把它放开。有人问起，你都推我上。你大概不知，原先我在京里是个有名的怪人。也不怕添这一桩怪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