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望海：“正是！若说兵司原就有巡街救火之责，承泽侯一时救人心切，先斩后奏倒也有几分理。可北镇抚司乃侦稽审案之所，甚时候须得救灾？御史所言，非危言耸听，圣上要警醒呐！”

章首辅挑眉，不疾不徐的：“杨千乃我外孙，涉及于他的事，我原该避嫌。只是方才宋给事中的话实在偏颇，我有些听不去了。杨千年少气盛是有的，然他既为宗室，自然忠心耿耿。”

顿了顿，章首辅又接着：“方才又听闻张阁老郭兴业违令在先，这便连上了。不是我偏心自家人，他自幼规规矩矩的孩，这等没理的事是绝不会的。那么郭兴业违何令？违何人之令？方让杨千手斩之？”

便是众人皆知杨景澄跋扈，至多撤了他那从五品副千的职，太后党得不偿失。换句话说，杨景澄那委屈些不打，日后补偿便是。可华郡公一旦陷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永和帝不提此话还好，一提此话，章首辅一系立刻神一震。科言官宋望海再次击：“启禀圣上！昨日虽事有因，然兵司毕竟是朝廷军士，承泽侯未经朝廷允许，私自调度，此风不可！”

汤宏一噎，之前太后党的言官参李纪桐与杨景澄，他们之所以没说话，便是不想牵扯华郡公。杨景澄不过是个小角，且是宗室，说句到家的话，本朝武将又不是甚值钱的货，公然挑衅宗室，被砍了算他倒霉。

接到圣旨的

永和帝心一沉，原来几个言官竟是剑指锦衣卫。他前日才赏了杨景澄，今日便有弹劾，这是公然打他的脸！

章首辅在忠心上加了重音，引得一群人浮想联翩。杨景澄不是宗室还好，如今圣上膝荒凉，特特提他为宗室，章首辅在暗指什么？

给事中翟宁亦：“不止如此！昨日瑞安公世竟以赈灾为由，擅杀朝廷正五品千，如此张狂跋扈，臣闻所未闻也！此以往，朝廷威严何在？法度何在？臣请圣上防微杜渐，节制此风！”

然而，章首辅一系手，怎么会盯着区区从五品？近来尚书侍郎左都御史纷纷落，杨景澄的小板真不够看的。拿他说事，说的正是华郡公。不独私调锦衣卫赈灾，且五品的官职说许便许，便是晋朝姓杨，也是与士大夫共治的晋朝，也不是你杨家能乾纲独断的！

哪怕圣上想许诺官职，还常常叫吏驳回。你一个三品官，便想对手底生杀予夺，好借此立威，真当朝上其他人死了么？前日左都御史耿德兴被行狱的账可还没算呢！

“然也！”都察院监察御史宏茂亦躬，“圣上，救灾可为实，亦可为借。今日承泽侯随意调度朝廷军士，翌日勋贵们是否亦能以救灾为由，请动五军都督府？千里堤坝毁于蚁，不得不防呐！”

次辅汤宏沉声：“且先论救灾！哪有前线浴血，后便非要断个是非曲直的！？”

汤宏斥：“千郭兴业违令在先，置他何以牵扯叛敌！？国法军纪，无规矩不成方圆！再则，城外百姓正忍饥挨饿，尔等为言官，不分轻重缓急，一味只知逞之利、博清之名，里还有没有百姓？有没有朝廷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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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监一个接一个，相传！一声声的传到外，专职的太监立刻打狂奔，直奔北镇抚司衙门。

汤宏一气，与其这样吵去，不如明刀直仗的。于是他定了定神，缓缓：“如此，便请华郡公来朝堂上自辩吧。”

宋望海冷笑：“汤阁老说言官的弹劾为胡言语，不太妥当吧？”

是以，章首辅一开，其派系的言官好似听到了号角，弹劾华郡公的言论霎时漫天飞舞。永和帝登时就招架不住了。

言官素来位卑权重，宋望海并不惧汤宏，冷笑：“依阁老之言，前线叛敌了也不可论了？”

再扯，且先议何调人、请多少民夫扫雪。至于工要拨多少资，使个人去兵司，叫他们写个条陈来便是！”

太监立刻朗声：“圣上有旨，命华郡公速来觐见！”

永和帝亦不知昨日详，原该知的安国公却只是冒汗，全帮不上忙。叫被弹劾的官员前来自辩也是老规矩了。于是了，：“可！”

汤宏勉：“尔等皆一家之言，且无实证，休要在朝堂上胡言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