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真？”

瑞安公哭丧着脸：“你容西叔公特特打发人来报的信，叫我无事别门！能有假么？”

杨景澄的脸登时难看了几分，容西是梁王嫡的封号，梁王掌宗人府，消息自然灵通。他正想好生筹备自己的生意，可朝堂上一件接着一件的坏事，搅的风雨不止，哪还有心理会那些小事。

见瑞安公单转着圈儿，半没有主意的模样，杨景澄忍不住问：“可知塌方的规模？”

瑞安公：“这哪是规模不规模的事！只要塌了便是天大的事！何况还压死了两个民夫！陵寝还没修完呢，这多不吉利！”

杨景澄暗自撇嘴，虽说早没了殉葬的风俗，可哪个得脸的皇家人蹬儿的时候，没几个撞墙上吊的忠心随从，这会又嫌压死民夫晦气了！只是这等犯忌讳的话，他是决计不会说的。

瑞安公用右手背拍着左手的手掌：“你说说！工这叫办的什么事儿？我知工，可到太后上去就过分了啊！本来太后跟咱们圣上……对吧！现在好了，他们满门抄斩是小，圣上刚抄了太后家的左佥都御史，惹的太后不快，现又有工了篓，换你是太后，你要不要借题发挥？一个不孝的罪名扣来，便是圣上也难的住！这帮蠹虫！蠹虫啊！”

杨景澄不确定的问：“太后的陵寝，他们当真贪了？”

“你这不是废话？”瑞安公没好气的，“工程哪有不贪的！你没听过那句俗话——千里官为的吃穿！就朝廷那仨瓜俩枣的俸禄和掺了沙的禄米，果真一文不贪，只怕连个幕僚都请不起，还个狗的官。我气的是他们失了分寸，说句到家的话，工尚书是圣上亲手提的，哪怕是圣上陵寝塌了呢！也好过太后的陵寝事！”

杨景澄不以为然，他们家的圣上那好大喜功的，果真把他的陵寝塌了，定然是九族皆在劫难逃。相比之，章太后往日的事风格，工尚书大概夷三族也就够了。说实话，太后陵寝塌方是大事，可杨景澄更多往朝廷局势上考虑，倒不似瑞安公那般着急。

当然此回永和帝吃亏是必然，可他心里却想，倘或圣上能因此整治整治朝纲亦是好事。而今这起当官的，实在太不像话了！不过看瑞安公脚的模样，这话不好明说，只得劝：“父亲且放宽心，朝上哪日没有糟心事儿！与咱们家又不相，我们静观其变即可。”

瑞安公气急败坏的：“怎么不相了？你忘了？你青田叔公正是工左侍郎！果真工贪污，他那左侍郎跑的掉！？咱们家好容易有个能当官的，偏是个贪官！你说气人不气人！？梁王府短了他的吃还是短了他的穿？啊！？这是我们老杨家的江山，他贪的不亏心吗！？”

杨景澄方记起梁王第三青田郡公正是工侍郎，怪不得是他哥哥来报的信！顿时火气上涌，恨不能冲家门以犯上！自家墙角都挖！？这都什么玩意！？

此时此刻，京里并不止瑞安公父在上火。不远皇城的慈宁亦是杀气腾腾。书案被拍的震天响，章太后在屋中破大骂：“好一群不知天地厚的硕鼠！好一群贪赃枉法的蛀虫！怪安定卫那般轻易的失守，连我的陵寝都敢上其手，安定卫的城防只怕都是豆腐渣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