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委屈的：“您若磕着碰着，公爷要打死我哩！”

“你再啰嗦一句，我先打死了你！”杨景澄实在受不了自家小厮的怂样，收起刀回房刷刷几笔写了封信，扔给甲，命他立刻给承泽侯送去。甲无法，千叮万嘱的要杨景澄等他回来再家去，千万别一个人上街。

杨景澄忍着脑壳疼，打发走了甲，才换上了不起的袍，往衙门外走。北镇抚司作为查案的门，不论平日里多嚣张跋扈，亦难免有低调行事的时候。见他换了寻常衣裳，众人也不理论。

走到大门与龙大力接之事，更无人放在心上，亦无人打听。谁知那是谁的线正在查什么？这可是圣上真正监察百官的衙门，里的机密多如，胡打听的人，只怕坟草都有人了。

与龙大力碰后，杨景澄没有说话，只使了个神，二人快步离开了衙门，径直去了附近的茶楼，寻了个二楼靠窗的包间坐了。龙大力换了崭新的衣裳，发上还挂着些许珠，想是才从澡堂里来。这般拾掇之后，倒像个寻常富农，看不是个倒夜香的苦力了。

店小二殷勤的跟上楼，杨景澄随意了一壶茶并四五样心。待茶一一上桌，他才不不慢的问：“你怎么知我每日何时门，打哪条路上走？”

龙大力笑了两声：“那日在北镇抚司衙门左近瞧见了世，次后打听了一二，得知您如今在那当差，便猜来了。”

杨景澄挑眉：“你消息灵通啊！”北镇抚司衙门不算勋贵公的好去，是以他仕的喜事家里并没有摆酒唱戏。如今大把的亲友都不知他的行踪，倒叫个生人知了。岂不怪哉？

龙大力笑笑：“朝堂上的大事我们打探不着，可京里街面上来往的琐事，鲜少有我们金党不知的。毕竟家家得倒夜香不是？”

杨景澄心中一动，问：“那我们瑞安公府的事你们也一清二楚了？”

龙大力挠了挠：“世的妾，叫叶欣儿吧？”

杨景澄：“……”

“也只是些人们闲话的小事，要事总不到我们知的。”龙大力笑，“想必世也难独自呆太久，你寻我有事么？”

杨景澄能说什么？原想着好赖是亲舅舅，看着日日倒夜香着实辛苦，他横竖不缺钱，何不给他正经备个营生，省的他风里来雨里去的。可一番谈，他竟发现这舅舅一不简单。单只是个卖苦力的，日日愁着衣住行，哪有功夫听街面上的闲话。

他是不熟甚金党，可前日与承泽侯吃酒闲话时，听他闲聊过甚丐帮堂的，大抵猜到金党亦是差不多的光景。龙大力说的没错，他独自行动的时间不多，略沉了片刻，便直接问：“你是哪个堂的事？”

龙大力有些惊奇的：“世竟也知我们金党的？”

“猜的。”杨景澄随意的，“天的帮派总错不了这些格。”

龙大力的脸上登时扬起了笑：“世聪慧！我们京城里的金党共有九个老，各一片。似皇城边上权贵云集的地，归我们五老辖。我是五老麾一堂一旗的旗主，恰是镇抚司这一溜儿的。世放心，有我在，绝误不了北镇抚司的事！”

杨景澄默默比对了，龙大力在金党里，大概跟周泽冰差不多？喝了茶，又问：“能得了与众大打的活儿，你们五老手段了得吧？”

龙大力摇：“世有所不知，我们这行当，越是豪门富反越不好。一则活少；二则不怕世笑话，我们来钱的大，不是往各大庄里卖料，而是各家各生怕我们不用心事，每年每月的奉上的孝敬。小老百姓无甚门路，不想被熏死，只得钱买平安。豪门大仆从无数，我们不敢惹呢。是以越是权贵扎堆的地儿，越不得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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