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印，一直追到了郊外。

历岩不知为何停在了一片麦田中央，大雨已停，一血的圆月洒一片诡异的光，耳畔传来一声声叹息，不知来。

关风月也愣在了原地。

风拂麦浪，一群乌鸦盘旋于此，奔涌而来的黑气瞬间淹没了历岩的影。

关风月忽然记起了这样的场景，在很多年之前，在他尚且为人之时。

“见过府君大人。”

关风月叩拜，那个苍老的声音对他说：“回去吧，看看那个孩。”

他是仁慈的，也是冷酷的。

关风月知，殷若怀也已经去了。

黑云弥漫，尸横遍野的姜家宅邸中，站满了乌黢黢的影，那都是等待着被带走的亡灵。

关风月每走一步，便觉得心痛更甚。他在一个影面前停来，哽咽着：“徒儿，说好等为师回来的呢？”

“是我言了。”

关风月双手握，低声：“没事的，你等去了那边，再过个几年，还可以转世，等你再大些，还能继续我的徒弟。”

“师父，我想和那位大人谈一谈。”

“谈什么？”关风月脸一沉，“我可不会再让你任去。”

“且说与我听。”

老人低，关风月便瞬间僵在了原地，一声音都发不来。

“恳请府君大人，将我的心留给历岩，我愿代他偿还一切过错。”

“哪怕灰飞烟灭？”

“哪怕灰飞烟灭。”

老人平静地翻开他的账本：“这罪孽重，你怕是逃不过这一遭了，当真要这么？”

“当真。”殷若怀叩首，“只求大人能让历岩再回，重新生活。”

“即使你将自己的心给了他，重新凝聚他的魂魄也需要一段非常漫的时间，这段时间，他只能在无尽的幽暗渊沉睡，洗尽魂魄上沾染的怨气，倒不如一了百了，来的痛快些。”

老人劝着：“代替他决定这等大事，历岩即使醒来，也不会快乐的。”

“转世之后，他不会再记起我。”殷若怀很固执，神却十分痛苦，“即使以后很时间会很煎熬，但也好过无止尽的孤独。”

老人收敛了神，：“小风，你似乎教了你这个徒弟很多东西。”

亡魂若是散去，便会归于泰山之底的无望泉中，化为一条黑鲤鱼。泉有灵，可以帮助那些破碎的灵魂重新生，每一次，记忆便会恢复一些，直到完全好。

但是在无望泉中的鲤鱼，只有自己逆而上，越过那从天倾落的回生瀑布，才能再次化为人形，重回。

难度使人望而却步，因此泰山府中记载成功的案例，少之又少。

所以殷若怀才说，那是无止尽的孤独。

老人沉默半晌，：“这一切的后果，你可想好了？”

“想好了。”

尘埃落定，无需多言。

第37章 最后

“小非，我们该回去了。”关风月取腰间的葫芦，拍了拍，便倒一盒心，笑着，“我路过山那个镇买的，你最喜的那家。”

那云淡风轻的样，好像他只是如平常那般了个远门。

桐笑非沉默半晌，右手微微一动，似乎是要开始结印，关风月单指住了她的额，低声：“小孩不要想太多，容易张皱纹的。”

“师父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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