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握住傅青竹的手，指腹挲着这个人的掌心，没有说话。

手，心很好。

那篇祭词写：“先师名潜，字亭雪，泗凉人氏·····年少喜酒好游，善且狂，然志笃不渝，潜心修习，终有大成，是为家。尝避居山野六载，大雪纷纭之日乃归。次年逝，桃李夭夭，雀鸣哀哀······先师未婚娶，收其弟三为徒，传毕生所学······”

“你还好吗？”傅青竹犹豫了片刻，右手轻轻搭在了傅青岩上，对方明显一怔，笑笑：“还好。”

人群蜿蜒成行，灯火相随，傅青竹他们走在最末尾，关风月一手捧着那盏莲灯，一手抱着酒坛，轻笑：“张黎还有气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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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词将历代掌家的辉煌荣辱都盘了一遍，最重要的自然是张潜的经历。后世印象中的他作为开山之祖，十分受人尊敬，可惜不惑之年便早早去世，埋骨之地不得而知。虽然传授业，但最终也是亡佚了。

时光的洪中，总是有千奇百怪的巧合，说不定哪天，缘分就如同那些突然消失的术数，再也找不回来了。而有些人有些事，终将成为历史的传闻，又或者，被岁月彻底遗忘。

第23章 祭奠

“你那天喝醉了，吵吵嚷嚷抱着张叔叔撒酒疯，我和师兄好不容易才把你从人上扒来

“背影有像张叔叔。”桐笑非背着手，说得很是认真，关风月蹙眉：“哪儿像了？张潜那么吊儿郎当一人——”

“哪次啊，我怎么没印象？”

“我哪儿迁怒他们了？”关风月不服气，桐笑非轻哼：“好好好，我师父最通达理，最善解人意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傅青竹想回手，却被攥住，怎么都挣不开，桐笑非懒洋洋地说了一句：“师父，念完祭词就可以去见张叔叔了，你就不要迁怒师兄他们了。”

他摆着自己的那枚铜钱，放到自己带的那坛四海青面，念着：“张潜，过会儿我就去看你了。”

“老爷神真好，念这么多都不觉得累。”桐笑非叹，随手将手里的碎屑一抛，不再说话。

张家老爷捧着一卷古老的竹简，抑扬顿挫地念着一大段繁复的祭词，傅青竹竖耳听了一会儿，思绪就跑偏了。

傅青竹莫名地伤，不经意一瞥，却看见关风月有些神地捧着他的酒坛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桐笑非也没有任何表示，而是将面前吃剩的生壳一片一片排成行，看得，她绪也有低落。傅青竹又转向边的傅青岩，对方还算好，只是神倦怠，手指时不时轻叩几桌面，帘微垂，似乎睡。

关风月忽然斜睨了两人一：“公然秀恩，过分了啊！”

她两指着一片生壳，稍稍用力，就碎了。

没多久，张家老爷终于念完了祭词，接着就是上香。人们三三两两地站起来，一桌找个最年的，捧着那盏莲青铜灯走在前，其余人跟着，缓缓去了祠堂。张黎跟在他爷爷后面，提着一盏红灯笼，瘦的背影十分惹人注目。

关风月不懂她，自己心里也是作一团，便没有继续追问。傅青竹不知该安哪个，只能由着人去了。

“张叔叔后来上山见我们，不打扮得很面吗？”桐笑非反驳，“有一次就是穿的红衣黑裳，我看见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