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是用梁彰的相机拍的，就在现在这个房间里，梁彰洗了很多照片，包括他们以前在昼城留的照片，一半给向裴，剩的给自己。

向裴的心像被绳索狠狠勾起来，他明白一切都不能再回到原，梁彰还不知他们即将面临风暴，在暴风雨的前夜，所有东西保持应有的平静。

不如带他再跑一次。这样荒唐急切的想法在向裴大脑中闪过。

那一行简单的字撞击着向裴，他往日从未定义过喜，对他来说，喜就是梁彰本。

走廊外有人经过，向裴和尹静不约而同向后望去，是对面房间的住客走了来。

向裴用商量的语气对尹静说：“阿姨，你想要坐谈谈吗？”

尹静没有接话，也没有看向裴，只是手里攥着那张照片，似乎还未从震惊、愤怒的余波里挣脱来，她一动不动，向裴又叫了一声她，耐心等待着。

终于，尹静看向前方的走廊，仿佛在无形中窥探些什么，她绝望地重新武装嗓音，说：“你先把门关上吧。”

“阿姨，你要喝吗？”

尹静盯着桌上放置的壶，刚想开，向裴又说：“是我在外面超市买的矿泉。”

然而尹静收回了打量的神，仍是拒绝。向裴忽然明白，她不单是嫌恶宾馆里不净的壶，也是嫌恶经由向裴手中的。

他等待尹静问些什么，譬如他和梁彰的关系，怎么认识的，这样多久了，甚至准备好尹静尖酸刻薄的羞辱和质问，就算有掌落在他脸上，向裴也不太意外。

母亲的愤怒，比世上任何一愤怒都要猛烈刻。

但记得梁彰说过他的母亲是律师，大众对律师的印象是冷静果断。尹静坐在沙发上，的确冷静，姣好的五官都在正常的位置上，恰好向裴不擅应对冷静的人，因为最难抓住他们绪的漏。

向裴没指望能够让尹静明白他们的，他只是打算让她知就够了。

向裴一半的引力在尹静手中的照片上，她还没有松开，照片俨然越来越皱。向裴靠近尹静，说：“阿姨，照片给我吧。”

他伸手去接，尹静松开照片，很不屑地扔在旁边的桌上。向裴的手尴尬地落了空，他看着不再平整的照片，心疼又恼怒，尽量维持语言的克制：“照片是无辜的。”

“你无辜吗？”

“我遇到过你这样的人。”

向裴疑惑地上扬嘴，觉得好笑又无可奈何：“什么？”

这样的人，多么自带优越的一形容，好像用“这样”代替了世界上所有最恶劣的形容，用较蓄的方式表达，会显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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