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小乙眯着睛，“怎么说刘公军也救了你们的命，还给了你们营生，吃住，你们不想着报答就算了，还偷人家粮！”

众人支支吾吾，不认罪，也不反驳。

没多一会刘公来了，民众顿时跪成一片，男男女女又哭又号，众人中满是理由，不是家中有老人要养，就是小孩要饿死了，说到意切，撕心裂肺，连带爬。刘公听得连连，面哀意，与众同悲。

最后刘公询问众人，是想留在军营，还是想回去洄州老家。

“诸位乡亲思乡切，老夫同受，若是诸位想回老家，每人可领十日的粮，即刻就可以离开。”

十日……倒是足够回家了，那之后可怎么办？

万一那六山再来可怎么办？

这里有吃有住，相对安稳，他们当然不想走。

“若是有人还想留在军营中，那就要照军规置。”刘公又。

有人上：“我们不是正规的士兵，也要照军规置吗？刘主公，我们不懂规矩，您大慈大悲，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！”

刘公思索片刻，：“军营者，都要照军规行事。不过这位乡亲说得也在理，大伙毕竟不是军伍，为我军日夜劳，都是有功之人，这一次可从轻责罚，就打一百五十大板吧。”

此言一，众人吓得坐地上。军中的板打十就开绽，一百五十早就拍成泥了，这不等同判了死罪？

刘公笑着解释：“非是每人一百五十，而是共摊罚。各位都是一个村里来的，谁年老弱，谁力壮，大家自然清楚，回去自行分吧，商量好便去找本官领罚。”

姜小乙数了数，犯事的有四十几人，抛开老人和女人，大概有不到三十名男，平摊一百五十大板的话，每人也就五左右，其实不算多。

但是她另外还注意到一，就是在刘公说完罚方法后，大伙看向互相的神发生了微妙的改变。如果说他们之前是拧成一绳，一起偷粮，一起藏匿，一起想办法脱罪，那在听完刘公的话之后，他们不知不觉变成了每人家站在一起，纷纷心怀鬼胎地盯着别家。

模糊的罚界限，分化了同乡谊，也激起了个人的私念。

“此次初犯，便从轻理了。”刘公淡淡，“麻烦各位乡亲回去通告所有人，此若再有偷盗军粮者，格杀勿论。”

板的事还没想好，又听到这番言论，一村民吓得面无血，唯唯诺诺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