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小乙抱着箱，跪在甲板上艰难向前，忽然一个大浪打来，她一歪，向旁侧去。

好多人都失了平衡，落大海，黑暗的海洋如同无边的兽，张开大嘴等待吞噬。

姜小乙怕极了，她面对任何敌人时，都不及此刻的恐惧与无力。苍天的力量让人的一切都变得微不足。

眨间，四五名手已经被卷海中。风太大了，她呼救不得，雨模糊了她的视线，她也看不到想看的人。从甲板坠落的一瞬，姜小乙彻底吓傻了……不会吧，她心说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？任务都已经成功了，结果被暴雨卷走？

她喜山，不喜海，她想死在鸟语香的山谷中，不想像霍天一样留在这无人的汪洋。

千钧一发的时刻，离她最近的一人影冲了过来，那人大叫一声：“伸手！”

姜小乙本能伸手，被他一把拉住。她反地想喊一声“大人”，可定睛一瞧，发现那不是肖宗镜，而是韩琌。

“上来！”

姜小乙手上用力，刚要上去，船又是一晃，韩琌的袖被她扯破，她又掉了去。韩琌牙关咬，一只手抓住船上的绳索，飞向前一跃，整个掉船外。他一脚踩在船上，再次加力，追上了坠落的姜小乙。

“你抓我！”

姜小乙抓住他，韩琌两手抓着绳索，慢慢爬上船只。

中途，姜小乙睁开了睛，那一瞬，她看到远方海浪翻，风暴肆，像一条腾飞的龙，驰骋在苍茫天海之间。

她渺小得几乎无可辨别。

回到船上，姜小乙又去捡那个箱，韩琌抓着她的后背给她扔到船舱里，而后又将两三个扒在船边苦苦支撑的手救回，喊：“别要了！都舱里去!还有很远的航路，不能再死人了，再死船员就不够了！”

他语气果决，一看便是经常达命令之人，老船员不敢再让人搬东西，所有人都了舱。

过之中，姜小乙见到了肖宗镜，他有些急切地问：“你跑哪去了？”

姜小乙还没来得及回答，肖宗镜已与后方的韩琌碰了，两人对视一，韩琌笑着躬。

“大人可有什么吩咐？”

肖宗镜：“你们都去，舱门要关了。”

这一晚，大家就在飘摇动之中度过了。

舱室中间了一盏烛灯，人们围着这短暂的光明坐了一圈。姜小乙窝在旁边，脑里是刚刚看到的画面，耳边是船外呼啸的狂风。

在这样磅礴的世界里，好像生与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
她无意间抬，看到对面的韩琌，他凝视着灯盏，沉默不言。

他救了她……

姜小乙心想，不怎样，等暴风雨结束，她该去跟他个谢。

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，韩琌似乎坐得不太舒服，换了一个姿势——他支起一条，手臂横搭在上。

他的袖被姜小乙撕破了，了小臂，在烛灯的照耀，上面的伤疤清晰可见。

这画面落在姜小乙中，让她微微一愣。

电光火石间，她一凉，忽然就认来了——这条本应白皙细腻，却在风雨的磨练中，变得格外糙的小臂。

她在丰州见到过。

她再看向韩琌的面孔，所有的记忆都苏醒了，她终于知为何他那小半张侧脸让她如此熟悉。

他是重明鸟……

姜小乙后背绷，心砰砰直，第一时间埋，不敢再看。

韩琌似有所察，抬起，见姜小乙无聊地抠着地面，片刻后，他又将低了回去。

姜小乙脑中一片混。

……这人怎么敢来的？他的胆未免也太大了！竟敢独自来到肖宗镜和王山面前。而且，他为什么要帮朝廷，他不是个反贼吗？为何要对青州军手，是与他们有仇，还是另有图谋？

太多复杂的问题难以解答，姜小乙想来想去，回到了那个最简单的问题上——

她还要向他谢吗？

想到这，她再一次抬，偷偷看向韩琌。

韩琌安静地坐在那，烛火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，有微微的冷意。姜小乙想起当初他的那个火焰纹的面，他着那面的时候，给人以想象的空间，冰火织，疯狂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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