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灼想把他的手机夺走，好笑：“有什么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？我没拿手机来！”

方灼在边上的时候，给他机会，他却无法思考。觉得只是这样坐着就很好了，担心太过放松，会说什么奇怪的、不合时宜的话。

方灼坐，无奈：“说吧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。”

严烈：“听不懂的地方也不可以问为什么。”

“生活所迫”是一个很好的理由，这样他们就有权力可以不去谅解他，却能要求他来谅解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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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烈愣了，数息后才答：“不想回去。”

“没有哪里不好……”严烈后仰着，沉，“说不清楚。”

方灼等了片刻不等他开，放缓语气，主动问：“你为什么不回家呢？你就算在自己家里打地铺，也比睡在这个地方舒服吧？”

无法思考。

可他本质也是个自私的人，他没有办法那么豁达。

严烈斟酌着，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描述。

他很喜摸这个伤，再思考一些七八糟的事，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，能让他快速变得理而冷酷。

方灼也没喝醉过，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敢于让理智走，到无法自我控制的程度，但直觉应该不是。

严烈又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
严烈说：“我在找我的待办事项清单，还有我的购车！”

“人在低谷的时候什么都不顺利，他们会借着酒劲争吵、打闹，砸家里的东西。可是在数落对方的时候又会表现得特别清醒。我不知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，能把人只剩坏的一面。”

边的人呼变得绵，在方灼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，他才低沉说：“没有办法说，他们不理解的。”

方灼：“行。”

片刻后，严烈轻声：“我跟你说，但是到了明天，你要全忘掉。”

严烈继续低打字。

方灼说：“你聊。”

严烈酝酿了会儿，叹了气，坦白：“我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，就是睡不着，想找你聊聊天。”

方灼问：“你和他说过吗？你不喜。”

方灼起要走，严烈赶将她的被拽住，认错：“好吧，我不找了。”

她是个很尽责的听众，对所有的描述只是了。

方灼说：“好。”

方灼不懂正常的家关系应该是什么样的，但她知，显然，那是一个不受严烈喜的家。

方灼迷茫：“是吗？”那方逸明倒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
她想起上次跟严成理打照面时，严烈那近乎失态的表现，照着回忆仔细分析了一遍，觉得严成理大概是一个不懂、比较独断的人，连严烈那么厉害的人都没有办法理。

“他们有很多重要的事，全都排在我的前面，从我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。他们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，到半夜的时候，喝得醉醺醺地回来。”

严烈抬手抚摸额角，某一块肤上还有不明显的糙，被刘海挡住。

严烈往边上挪了，把自己的被卷起来，给方灼腾了一空。

两人安静地坐着，后是静谧无边的夜。

他们总是有很多过来人的经验、苦衷，不将小孩的绪放在心上。

“你要是觉得不兴可以不回答。”方灼没有转看他，用平静得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问，“你爸妈对你不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