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到第三圈的时候，众人表正经起来。一个个沉着脸，颇像苦大仇。

众人没什么印象，只知不是前几。测的时候自己的命都顾不上，哪里顾得了别人的？

发的时候，方灼跟在了队伍中间的位置。

赵佳游看见胜利的希望，红了脸，比自己上场还激动，追着跑鼓励：“第三圈了方灼！八百米了！再一圈就一千二了，你还剩……”

领队的女生一惊，呼了。察觉到方灼从她边超过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睛。

比爆发力，她可能不行，但是比耐力，她也有童年优势。

方灼还要多余的心力瞪向他们，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傲地斜睨。希望他们能有志气一，别在这里起哄。

一双手及时住她的肩膀，有力地将她扶了起来。很快又有很多人围到她的边，挡住了周围的光线。

“你第二了！了不起你第二了！你是最的！啊——！”

裁判本来肃着一张脸在整队，旁听一会儿实在忍不住，了一句：“买保险了吗？”

他们跑过的步，加起来都未必有她爬过的山多。方灼小学的时候就能背着几十斤重的竹筐走半天的崎岖山路，还要在山上摘橘，砍兔草，土豆。

只剩最后一条直线跑的时候，班主任提着一气快要不过来，死死盯着赛上的人。

“冲啊灼灼！”

直到裁判大喊了声“第一”，方灼才停，站住的一瞬间，两脚发打晃，差摔倒。

她前发，可能是贫血，看不见自己对手的位置，只看见了前方影影绰绰的人群，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到终了，又不敢减速。

别班的同学都在拼命喊加油，只有一班的老师带着学生，在那边苦婆心地劝：“方灼，跑累了就来了吧，没事的，别撑啊。咱们不拿第一，重在参与。”

他还没喊完就被严烈捂住了嘴。

边上的人耳受折磨，离他们远了，怕智商被传染。

方灼真的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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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唱一和的诋毁，方灼抗议：“过分了。”

领队的是穿着校队服装的一个女生，方灼的靠近给她带来了压力，她不敢再敷衍，也加快步伐开始提速。

班主任抬起手腕看了时间，说：“方灼的速度均匀的，状态好像也还行。她的八百米成绩不错吧？”

方灼或许不是跑得最快的，但她的神一定是最从容的，而她的形也是里面最清瘦的。这矛盾的现象放在她上，让人怎么都不敢相信。

“方灼我你！”

班主任心产生了动摇，注视着她从远方跑来，再注视着她往远方跑去。

一班同学看见这一幕彻底陷疯，嘶吼地叫着七八糟的东西。“方灼”这个名字都变了调，跟鬼哭狼嚎一样地响彻半空。

方灼觉得这群人的偏见实在太重。

方灼的两条就跟机械纵的车似的，稳定地迈着同样的步伐，从一众参赛者中脱颖而，现在已经是第五名。

跟这帮人解释不来。

跑到第四圈的时候她就开始加速，直接从第五超到了第二，咬在领队的后。

清脆的枪响过后，人群冲了去。

这是什么动员的新方式？这特么是刀刀致命吧？

然而方灼就跟块糖一样甩脱不掉，她能听见对方的脚步声，却听不见紊的呼声，让她心中大喊邪门。

终越来越近，方灼再次提速。

赵佳游挣脱来，理智已经离家走，倔地呐喊：“方灼！冲啊！跑第一你就是我爸爸！”

方灼：“……？”山上还有笋吗？

方灼苍白，嘴角抿成一条直线，两颊又有泛红，拐过弯后，跑到另外一条上，目不斜视地行冲刺。

跑到第二圈的时候，队伍已经分成了好几段，方灼还是跟着第一批次的队伍。

方灼顾自站到自己的位置，屏蔽了外界的嘘声，等着裁判哨响，开始发光发。

严烈拿了杯等在场边，方灼路过，摇了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