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现在医院供职的时候，手术室有很多规矩，比如彻底消毒、限制人数、病人衣不得手术室、地面拭要使用氯消毒剂，且每日不低于两次……

然而吕现可不讲究这个，他是医生，手术台上只是伤员、只是，不分男女老少胖瘦丑。

他一瞥看到聂九罗穿的装备服，更是气不打一来：“这衣服，你为什么不给她剪了？这么勒着，有气也勒没气了！”

吕现刚是俯压的，现在抬起来了，睛还盯着聂九罗：“她没气了。”

……我给她了简单的止血理，但手法不行，估计不到位，你赶……”

炎拓心拱火，但也只心里牢而已：手术室里，医生最大，哪怕吕现说他应该爬着去，他也得爬啊。

时间忽然一无比漫，炎拓不知注了之后人会不会醒，多久才会醒：能醒应该很快就醒了，不醒也就永远不醒了吧。

他脑里一懵，尴尬到死，手拿开也不是，不拿也不是，看手术室是一片狼藉，看自己是狼藉一片。

***

吕现一个激灵，这才如梦初醒。

炎拓抄起边上的手术剪，撩起她领咔嚓一路剪，剪到一半嫌太慢，上手两边用力，哧啦一声撕开。

说到这儿，察觉吕现僵立着没动，抬吼他：“你特么傻了？救人啊！”

话到一半，也忘了“刚她还有气呢”是在多久之前，他快步走到台边，伸手虚掩在聂九罗鼻：仓促间也探不有气没气，只知还都是温的，没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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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也怪，这些都是从前跟吕现闲聊时，有一搭没一搭听说的，搁平时他绝对想不起来，此刻脑里却一片晴明，连专业用语都说得一字不差。

他盯着手术室空空的角落看，觉上，吕现又在压了，一，两。

那一，吕现已经备好过来了，生死关，也顾不上其它，炎拓匆匆把剪开的衣片拢过来给她搭好。

炎拓快步门，正想把门带上，听到吕现叫了声：“炎拓！”

衣服剪开，还有文，一见到这度支撑文，炎拓真是咬牙切齿，想也不想，抬手又剪：特么气都没了，还穿这度、支撑的！

她的小腹上糊满了血，几乎和衣服粘在了一起，至少两中弹，两个近乎暗黑的孔。

廓没起伏了。

都这份上了，还讲究什么无菌，聂九罗那衣服上，不到都细菌吗？

一剪去，炎拓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合适，见罩杯连接的结带崩开，意识想伸手帮她遮，刚遮上去，就觉得有丰盈柔一陷掌心。

炎拓别过脸去，角余光依稀看到吕现了针。

吕现穿好无菌衣好帽罩，先往外赶炎拓：“你走，手术要无菌环境，去！我先给她麻醉。”

炎拓脑里一嗡，骂了句：“你放，刚她还……”

没凉就行。

其实这真不怪聂九罗，她是为着方便打斗，在租车里换上的。

吕现没办法，转去准备针剂和仪。

但一旦小作坊私作业，很多规矩就四舍五了，熊黑这群人，哪得了那么多，想留来围观拍视频的都有，所以久而久之，他也没那么严苛了。

声音不对劲，炎拓一僵，回看他。

他还是不大敢用电击，先帮她心周围肤消毒。

他看吕现：“你给她心注啊，肾上……素还是颠……颠茄素，还有电击除颤呢，不是了除颤仪吗？”

炎拓打断他：“比死还危险？”

吕现嗫嚅了句：“除颤仪……她外伤多，还在血，容易漏电。心注有危险，现在很少用了，效果不……”

往常看吕现，觉得专业决断，今天越看越窝，炎拓愤怒：“你是医生我是医生？你特么这些应急理要我教？还有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