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一麻：“吊死了？”

聂九罗摇：“他们调了‘天冷’、‘果冻掉了’，我觉得不是吊死，而是就这么吊着。”

邢：“你的意思是，瘸爹他们四个，现在正被捆吊在南猴的树上？现在？”

聂九罗没吭声，只是转看窗外：雪又大了，已经在飞片了，这天气，山里只会更冷吧，想把人活活冻死，真的也就是一夜的事儿。

她不觉打了个寒噤，过了会才接着往说：“八号就让我们接瘸爹了，我们都没去，瘸爹很可能从八号……一直吊到现在，后来的那三个，是后吊上去的。”

“‘果冻掉了，就埋树底，再结一新果，直到掉完为止’——很可能是暗指，如果有人冻死了，他们会就地埋，再把新的人挂上去。因为反正他们现在手上有很多我们的人。”

直到掉完为止。

邢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才说：“这是个圈，他们知没抓到所有的人，想引剩的人上钩。”

聂九罗看了他一：“是圈没错，一看就知是。”

但是，这圈太给人压力了。

它传递一个残忍的信息：你同伴的死活，掌握在你们手上，而不是我们手上。人，我们反正会陆续往那儿放，接不接，看你们。你们来得越迟，“果”冻掉的自然也就越多。

然后……直到掉完为止。

邢说：“你别被吓住了，这只是虚张声势，这么多条人命呢，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这么无法无天。”

聂九罗：“如果是真的呢，你预备怎么办？”

蒋百川不在，邢就是主事人。

邢答非所问：“我顺七个号码，里一定有余蓉的。阿罗，你手机方便用吗？现在通知剩的人最重要。”

聂九罗犹豫了一，卸了手机壳，机壳之间，有几张备用SIM卡，她拣了一张替换原卡：她几乎不给蒋百川打电话，从来都是蒋百川联系她，但未雨绸缪，必要的准备是要有的。

替换之后，她依次帮邢拨号，果然，拨到第五个时，那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女声：“喂？”

邢大喜：“余蓉？”

***

联系上余蓉，事就好办了，毕竟那人多，而人多意味着可以调用的资源多：比如打匿名电话报警送刚和大坐牢这事，就有人代劳了；再比如已经联系了车接邢去和余蓉汇合，车会等在地标建筑中心商场的大门。

聂九罗简单收拾了一小楼这，开车送邢和蚂蚱去中心商场。

这一晚的雪忽大忽小，不过估计最终也只是“小雪”，因为路面没什么积雪，多几辆车一碾，就更加连雪的影都没有了，只余漉漉一条路。

但广播里说，山地的雪会相对更大。

相对更大……

聂九罗的前明明是亮的路，但她总觉得路有森树影婆娑，树上吊着的人在风雪间冻成冰棱，随风慢悠悠地晃着。

邢在边上说了句什么。

聂九罗缓过神来，但没听清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余蓉那是保住了，据她说，还驯了个什么，到了之后，我再和她详谈。阿罗，你一起吗？有咱们三个，有蚂蚱，我觉得只要好好规划，前景也不算很差。”

前景？十二个人生死不明的，谈什么前景呢？

聂九罗随回了句：“我还有工作要忙，回去了，还得参赛。”

没错，参赛，老蔡让她多拿几个奖来着。

还说要介绍一个青年才俊给她认识……

这一刻，聂九罗觉得自己过得真是有割裂。

邢不说话了，顿了会才开：“阿罗，我觉得，你自己的事可以先放一放。蒋叔现在被抓了，万一他扛不住，把你给招来了，你觉得，你还忙得了工作、参得了赛吗？”

聂九罗抿了抿嘴。

“而如果他没把你给招来，阿罗，那就是拼命在保你啊，你就这么放着他不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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